远处海天交接的地方亮起了一道黑夜里的白光,庞大瘫肿的赤城号航空母舰塔楼里已是忙得不可开交。海风吹打着旗帜,浓重的咸腥味覆盖了整个甲板,在处理完一切障碍物后,20架日本三菱制“零”式舰载海攻机整装待命。
刺眼的信号灯从加贺号航空母舰射过来,一连串太阳旗也升起来了。突击编队指挥官——南云忠一中将最后核对了时间,现在是早上6:05。再过5分钟第一波突袭编队就可以放飞,此时无论是总司令山本五十六还是航空舰队司令南云忠一,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按照原先的袭击计划,从11月25日开始,航母编队从日本本土严寒的北边,千岛群岛出发,南下太平洋中部瓦胡岛的檀香山地区。但无论怎样,瓦胡岛的珍珠港是美军太平洋舰队的母港。虽然山本五十六的袭击计划是周密完美的,甚至把袭击时间精确到秒。可计划永远比不上变化,就在刚才,负责巡逻的“伊—23”号潜水艇就差点被美军的侦查雷达发现。
当然,南云忠一这个在“支那事变”(七七事变)后就一直担任日本海军重要职务的将军对自己的随机应变能力和处理突然事件能力是很有信心的,这与他从凇沪会战后历次有关海军参战的大型会战所积累的经验分不开。其实说到这次袭击,南云忠一也不认为有多大的难度。
在计划运行之前,日本海军航空兵就在九州岛附近的鹿儿岛进行了多次模拟突袭。而山本五十六更是把整个航母编队划分为突击,警戒,支援,巡逻四大下属分舰队。
突击编队主要由“赤城”,“加贺”,“苍龙”,“飞龙”,“翔鹤”,“瑞鹤”六艘航空母舰组成,担负起整个突袭计划的核心部分——袭击美军太平洋舰队驻地,司令官由南云忠一中将担任。
警戒编队由“阿武愚”,“谷风”,“浦风”,“滨风”,“矶风”,“不知火”,“阳炎”,“秋云”八艘战列舰或驱逐舰组成,用于保护整个编队和作战飞机的安全,司令官由大森仙太郎少将担任。
支援编队由“雾岛”,“比睿”,“利根”,“筑摩”四艘重型巡洋舰组成,负责掩护空袭部队,击沉顺利逃出珍珠港的美军军舰,司令官由三川军一中将担任;巡逻编队则是一支由“伊”字号潜艇组成的部队,用于监视,侦查珍珠港内美军军舰动向的部队,在发动空袭时趁乱将潜水艇驶入珍珠港袭击美军军舰。
如此完善的分配,使山本五十六的突袭计划几乎成功了一半。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由于今天是星期天。美国人大多数都是在休假,这无疑又让计划的成功增加了砝码。当南云忠一的手表指针跳到6∶10的时候,早已饥渴难耐的“零”式战斗机奔跑出短短的飞行甲板。千万海军官兵在这一刻都沸腾了,在瓦胡岛以北220海里处的海域起飞的战斗机正火速奔向珍珠港。
7:53,焦灼不安的山本五十六还在“加贺”号航空母舰里来回踱步,直到海军幕僚冲进了指挥室那一刻,山本五十六的心才放下来。“司令官阁下,‘赤城’发报∶虎!虎!虎!”,这份报告暗示袭击计划已经成功,山本五十六更加注意起飞飞机的动向,南云忠一也顺利放飞第二波战斗机。
7:20,密密麻麻的“零”式战斗机爬升进云层,飞行员甚至在自己的驾驶舱内都可以听到来自檀香山的广播。此时突袭部队距离瓦胡岛不足132海里,设于檀香山的美军观测雷达已发现这只藏于阴霾云层里的猛虎。
“这只是从本土西海岸飞过来的B—17,关掉雷达。”当雷达观测员将情况上报给驻太平洋舰队司令官——梅尔金上将之时,这位美军太平洋舰队最高长官却是这样的回话,他不知道的是,在短短20分钟后。整个珍珠港将会化成一片火海,美国人错过了最后20分钟的准备时间。
7∶40,沙滩上阳光明媚,许多士兵都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游泳,打牌。休闲娱乐的氛围显示,即便整个欧洲,中东都在纳粹的万字旗下,即便整个中国都在水深火热之中,可战争并没有燃烧到美利坚,并没有燃烧到太平洋。
此时此刻停泊在珍珠港的“加利福尼亚”号战列舰正在举行降旗仪式,柔弱的《自由进行曲》下,一颗深水鱼雷命中了它旁边的“马里兰”号护卫舰的左铉,轰然的爆炸声中,所有美国海军都震惊了。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从云层里飞跃而出的数十架“零”式战斗机就投下了面目狰狞的航空炸弹。
“敌袭!敌袭!……”终于有人知道了,战争的脚步已经接近爱好和平的美国。在旁边的“西弗吉尼亚”号和“俄克拉荷马”号两艘军舰被击沉之后,“加利福尼亚”号也被“零”式战斗机所投掷的两枚鱼雷炸弹击沉。
8∶50,第二波轰炸机到达珍珠港。俯冲轰炸机和水平轰炸机互相配合,珍珠港冒起滚滚浓烟。通信中继站,雷达观测所,机场全数被摧毁。通信兵对着麦克风歇斯底里的吼叫∶“所有正在休假的士兵取消休假!返回自己岗位,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
紧接着,“亚利桑纳”号战列舰的弹药库被一枚炸弹击中。引发的爆炸火光将整艘军舰都吞噬了,浓烟滚滚的海面上漂浮着诸多死尸。救生船来回奔驰于海面和陆地之间,屈指可数的高射机枪向天空开火,但很乱就被暴烈的火焰给湮灭。
海岸上的军人俱乐部,快餐店,楼房在一瞬间就被炸得干干净净。邪恶的膏药图标嘲笑般望着地下惊慌失措的美国人,这一刻,日本飞行员欢呼了,整个战争的漩涡也因为这次出色的偷袭计划越卷越大。
整个停泊在珍珠港的军舰,包括“宾夕法尼亚”在内的“加利福尼亚”,“马里兰”,“俄克拉荷马”,“西弗吉尼亚”,“亚利桑纳”,“内华达”,“科罗拉多”都长眠于太平洋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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