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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人之和尚心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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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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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支书梁泯和另两位村干部跟着大声劝解,安抚躁动的群众。

    陈侨恩能混到派出所副所长的位置,早已混成人精了,他深知群体性事件处置的原则,首要是疏散群众,控制住重点人员,防止事态扩大;其次是要在政府的领导下化解矛盾。

    他也清楚警察的身份特殊,稍有不慎更容易激化矛盾,因此趁村干部安抚之机,悄声对左思贤道:“当务之急,是要疏散群众,人聚在一起,最容易出事。”

    左思贤望着激动的人群点了点头,眉头却拧成了麻花,他已意识到必须先疏散人群,可殊无良策,待梁泯落下话音,硬着头皮接着大声劝道:“乡亲们,请稍安勿躁!我们这就把人带走,大家先请回去,不要误了农作,到时候我们一定会给乡亲们一个满意的交待!”

    蒋小光怒喝道:“到时候要到什么时候?我现在就要听你怎么个处理法!”

    愤怒中的群众是最容易被人煽动蛊惑的,蒋小光话一出,不少人顿觉大有道理,纷纷附和高叫要先讨个说法。

    这回即使工作经验丰富的陈侨恩也大皱眉头,总不能当众说要调解处理吧?

    左思贤是镇政府工作人员,此时就代表着镇政府,陈侨恩和几个村干部束手无策下都望向他,更把左思贤推上了风口浪尖。

    他记起临走之时郑建华曾说“如果解决不了,就给我打电话”之语,想给郑建华汇报一下,但转念又想郑建华当时就知道事态比较严重,却故作不知,说这话不过是敷衍之辞,打了恐怕也是白打。

    但见警察望着他,村干部望着他,所有群众也都望着他,左思贤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念头,把心一横,向陈侨恩道:“所长,请两位警官将张启富先带走。”

    陈侨恩吃惊地看着左思贤,现在这种情况能把人带走么?

    左思贤见他犹豫,又道:“出了事由我一个人承担!”

    陈侨恩心道:“说得简单,出了事我能推得了责任么?”但见他语含自信,目中透着坚定,似乎想到了办法,在此耗下去恐更加夜长梦多,暗中咬了咬牙,猛地一点头,叫两民警依法口头传唤张启富回派出所做进一步调查。

    两民警得了指令,就向张启富走去。

    蒋小光本被两个民警挡在跟前,这时见左思贤等不给说法就要把人带走,瞪着左思贤大怒道:“你不给个说法休想把人带走!”

    左思贤沉着脸道:“虽然你是出于激愤,但你带头砸了人家的车,也犯了法,也应接受传唤,到派出所接受询问。”

    陈侨恩和几个村干部唬了一跳:“这人是不是疯了?”

    陈侨恩虽然知道将蒋小光传唤至派出所是依法办事,但此刻情况特殊,大可将群众疏散之后再传唤不迟,否则势必点燃导火线。

    他的担忧立刻得到了实现,人群顿时炸开了锅,蒋小光更是气炸了肺,发狂似的从旁边一人手上夺过一根木棍,怒吼道:“我操你祖宗!”挥棒就向左思贤头上打去,旁边的人想拦都拦不及。

    只听得“砰”地一声,木棍正中左思贤头顶,手腕粗细的木棍竟被打断成了两截,一行鲜血跟着便顺着左思贤脸颊往下流。

    在场的众人失声惊呼,很快又鸦雀无声,就连蒋小光也被自己冲动的行为惊呆了。

    左思贤晃了晃,倒退一步,差点站立不稳,幸亏陈侨恩就在旁边把他及时扶住了,唬得魂飞魄散的梁泯警醒过来,急急忙忙从口袋里掏出块手帕摁住左思贤头上伤口。

    江凤渔急得跳起双脚,指着蒋小光道:“你……你为什么打人?”

    然而在场所有人当中,最着急的莫过于蒋小光的母亲,先是丈夫被打,现在儿子又打了人,眼见左思贤伤得必定不轻,差点没被急晕过去,死死抱着儿子双腿,害怕他再动手,大哭道:“儿啊,你为什么要打人啊,就是不听妈劝……”

    蒋小光仍在呆呆地发怔,现在就算放手让他打人,他此时已意识到后果的严重性,也不敢再动手了。

    陈侨恩心中也不好过,自己堂堂一个副所长,看着随行的镇府工作人员被打,也够窝囊的了,更担心那棍子如此之重,别真的弄出人命来了,扶着左思贤焦急地问道:“左干事,你没事吧?”

    左思贤呼了口气,站直身子,将陈侨恩轻轻推开,从梁泯手中接过手帕,自己摁紧,勉强笑了笑,道:“我没事。”

    众人见他说话清醒,都大大地松了口气。

    他们却不知,刚才硬接蒋小光那记重棍之前,左思贤早已在暗中提前运功于头顶,他《洗髓经》修炼已有相当火候,练就了一身铜筋铁骨,虽然还不至达到刀枪不入的境界,但身体机能已绝非常人,自信能接得住蒋小光一棍。

    这就是左思贤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策略。

    他看穿蒋小光是个极易冲动的人,说要把张启富带走不过是一石二鸟之计,既借故将挡在蒋小光之前的民警支开了,又成功激起蒋小光的激愤,激得他动手打人。

    只要蒋小光也打了人,那么调解就有了可能性。

    此时,蒋大同在村民的搀扶下匆匆赶了过来。村卫生室就在村委会旁边,有人见蒋小光打了人,立即就跑到卫生室把事情经过简要地告诉了蒋大同。

    蒋大同又忧又急,拔掉正在输的葡萄糖液体就往村委会跑,见到现场情况,立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因失血过多,本就脸色苍白,此刻更是面无血色,身子一晃,在老伴的搀扶下,指着蒋小光鼻子上气不接下气地骂道:“你……你这个畜牲!”可才骂得一句便禁不住老泪纵横,连连向左思贤道歉:“左干事,对不起……”说着竟向左思贤跪了下去。

    左思贤赶紧上前一手把他拉住,不让他跪下去,沉重地道:“蒋大伯,您这是做什么呢?您不是要折煞我么!”

    蒋大同满面羞惭,抹了一把眼泪,跺脚道:“都怪我,生出这么一个牲畜!”拉着左思贤的手,急切问道:“左干事,您要不要紧?我这就送您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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