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左腾空顺手拦下那人可巧正是杜人玉的秘书景洪。
景洪来到杜人玉二楼的办公室敲门进去,杜人玉正在低头批阅文件。在隋州一把手面前,景洪声音就像猫一样,道:“书记,下面来了个人,说有要紧事找您。他还说他是您的同乡,叫钱本空,说您听到他的名字就一定会见他。”
杜人玉怔了怔,放下手中文件,喃喃念道:“钱本空?”
景洪陪笑道:“是啊。”
杜人玉蓦地想起弘图寺的本空和尚,不正是他的同乡么?心中一惊:“本空,钱本空,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本就是空。莫非是他?可是怎么可能?”眼睛一翻,道:“他是从榆樟来的?穿什么衣服?是不是光……”
他本想问是不是光头,霍然惊醒,看了景洪一眼,忽然打住了。
景洪心大奇,怎么问起穿什么衣服来?又是什么光?但见杜人玉神色有异,也不知道是什么状况,不敢多问,只有小心翼翼地答道:“他是说从榆樟来,穿的是普通的休闲西装。”
杜人玉比景洪更觉奇怪:“难道我猜错了?”沉吟片刻,道:“你去把他叫来吧。”
景洪答应一声,回得门来,心中疑问重重:“书记今天怎么这么奇怪?问的话简直让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楼下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他虽然疑问重重,但深谙领导想让你知道的事情自然会告诉你的道理,懂得该发问的时候才问,不该问的时候绝对不要多嘴。
下到一楼,见左腾空正在玩手机,景洪眼中闪过鄙夷之色,待见左腾空抬起头看到他,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还未走拢,就热情地笑道:“钱先生,让你久等了,请跟我来。”
左腾空心下好笑:“嘴脸!”收起手机,嘴上笑道:“不久不久。”跟着上楼了。
在领导面前景洪不敢多问,在左腾空面前却忍不住试着问道:“钱先生是书记的亲戚么?”
左腾空笑了笑,道:“不是。”
说话间上了二楼,景洪闭上嘴,领着左腾空来到杜人玉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门里道:“进来!”
景洪打开门,脸上挂着在领导面前永远不会变的笑容:“书记,钱先生到了。”
杜人玉道:“嗯,你去做事吧。”
景洪道:“是。”请左腾空进去,然后将门轻轻带上。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左腾空一进门,杜人玉还是一下子就怔住了,眼前这个英俊潇洒的小伙不是本空和尚还会有谁?
左腾空走近杜人玉宽大的办公桌,见他脸上惊诧之色,暗暗好笑,微笑道:“杜书记别来无恙吧?”
杜人玉仍是一脸不可置信:“你……你是本空大师?”
左腾空笑道:“本空已经不存在了,书记现在该叫我左腾空。”将夹在腋窝下的两条烟放办公桌上,又道:“这里有两条好烟,过来也不知道带点什么好,请笑纳。”
杜人玉皱眉道:“这是干什么?不行不行,上次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都还没谢你呢,快拿回去!”
左腾空道:“一点小意思而已。您不收,就是拒我于千里之外!”
杜人玉听他如此说,也就不再推了,笑了笑:“这是哪里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将烟在办公桌抽屉里放好,上下瞧了他两眼,忍不住又问道:“大师真的还俗了?”
左腾空淡淡地一笑,道:“是,所以书记以后再别叫我大师了。”
杜人玉呼了口气,似乎此刻才接受现实,呵呵一笑,站起身来,指着靠墙的沙发道:“快请坐!”
左腾空笑道:“好。”依言坐下。见杜人玉走到饮水机旁边拿起纸杯似乎要给他倒水,赶紧道:“书记你别这么客气,我不渴。”
杜人玉边往纸杯里倒茶叶,边道:“我到你那里你好茶招待,到我这里我怎么能怠慢呢?”
左腾空心道:“如果你先问我来的目的,恐怕就不是给我倒茶,而是向我身上泼水了。”笑了笑,道:“书记实在太客气了。”
从杜人玉手里接过茶水,道了谢,放在身前茶几上。
杜人玉回到柔软的老板椅上,道:“大……”刚说得一个“大”字,忽地一笑,跟着道:“一时间还真适应不过来,差点又叫错了。左先生什么时候还俗的?”
左腾空笑道:“正月十六,你走没多久。书记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杜人玉点了点头,忽又摇了摇头,一副不解的样子:“实在是想不到!为什么会还俗呢?”
左腾空淡淡道:“书记应该看得出我是个俗气很重的人,像我这样的人怎么能留在千年古刹里呢?”
杜人玉笑了笑,道:“对了,你千里迢迢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左腾空没有马上回答,目光落在茶杯上,似乎在措辞,过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下个月渝南公务员考试,现在正在报名,我想在隋州考个公务员,要个铁饭碗。不知道书记能不能帮个忙?”
还俗的和尚要报考公务员?!只怕天下还没出过这样的奇事。
杜人玉瞪大了眼,又惊又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你想考公务员?”
左腾空道:“是。我有本科文凭,以前曾考过两次,但都被刷下来了,找其他工作又不如意,为了糊口,没办法才出家的。既然与杜书记有缘,就想到来请杜书记帮帮忙。”
杜人玉皱眉道:“但是你的履历里有宗教成分,这恐怕不好办!”
左腾空一笑:“我知道,所以一是想请书记在考试的时候帮下忙,二是想请书记想办法改一改档案,填个党表什么的,直接把党龄弄到三年以上就更好了。”
考试的时候操作一下不难,但修改档案、填党表就不是那么简单,牵扯的面比较广。杜人玉上任不到一年,凡事都异常谨慎,听了左腾空提出的要求不禁又惊又怒,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弯腰将左腾空送的两条烟拿出来放在桌上,淡淡地笑了笑,道:“这个忙恕我无能为力。”
左腾空早猜到杜人玉不会那么容易答应,轻轻转动着几上纸杯,道:“以您的身份地位,这两件事其实很容易办。”
杜人玉脸上有些挂不住,沉了下来:“我上任不到一年,做任何事都得如履薄冰,希望你考虑到我的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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