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嘴里一面骂骂咧咧“真他妈怂,怂蛋一个”,一面穿过深巷,摇晃着脑袋,拐进了学校西侧的小门。熟悉的半月湖近在咫尺,可是,他没有那份闲情逸致到湖边散步,他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去办。
手机肯定不是刚才那小子送的!男孩一面走一面寻思,又会是谁呢?
半月湖畔的林荫小道上熙熙攘攘。他匆匆忙忙在人群里穿梭,不时撞到别人的身体,他连一声“对不起”都没说,而是一路撞过去,此刻他根本顾不上“斯文”二字,因为他心里的疑团还没有找到合理的解释,他必须去破解。那些被撞到的人,本想咒骂一句,可是抬头看见他高大壮实的身体,一个个立马闭嘴,硬生生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钻出密集的人群,男孩回头看了一眼碧波荡漾、波光粼粼的半月湖,一丝怒气伴着屈辱从心底膨胀开来。要是找到送手机那个小子,一定暴揍一顿。想到这里,男孩咬了咬牙,不知不觉攥紧了拳头,手指节嘎嘣嘣响。
抬头看看四周,去哪儿寻找那个男人?他有些茫然,刚才那小子三脚踢不出一个屁来,想从他哪儿得到消息,简直是痴人说梦。干脆问问她?这么一想,他立刻调转身体。刚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不行,她不会承认的,而且万一是她刚买的,整得太尴尬恐怕不好收场。那怎么办?突然想起她在校办勤工助学,而且这会儿她肯定不在校办,他心里有了主意,于是转身大踏步向办公楼方向走去。
办公楼门口有两扇破旧的木门,门上的绿漆斑驳陆离,像长满了癣的病母牛,一阵风过,门嘎吱嘎吱作响,像没有上油的自行车轴。大门没有锁,他推门而入(那会儿学校办公楼还没有保安)。在楼道里晃悠了半天,他终于找到了校务办公室。门虚掩着,他轻轻敲了敲门。
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请进。”
他已经想好了对策。推开门,探进去半个脑袋,挤出个笑脸。
他伸长脖子,笑着看了一圈室内的办公桌,清一色的女孩,没有一个雄性。
“同学,你找谁?”刚才那个女孩的声音,她从最前边的办公桌旁站了起来。
“喔,一个男老师让我来的,想不起他叫什么名字了,反正二十多岁。”他若无其事,搜索着办公室的边边角角。
“对不起,校办全是女的,没有男老师。”女孩微笑着说。
“喔,可能是记错了,对不起。”他傻呵呵笑了笑,拍了拍脑袋,缩回头,轻轻掩上门。室内立刻传出一阵笑声。
靠,线索又断了!他心底暗暗骂了一句,悻悻下了楼。
走出办公楼,他想去办公楼东边的小卖部买包烟。他从来没有抽过烟,这会儿却很想抽几根。小卖部坐落在一片平房里,门前有一片草坪,草坪的尽头是办公楼的东墙。草坪上种着些矮矮的碧春桃。碧春桃的花期早过,这会儿枝头已经挂满淡紫色的叶子。叶子正在北风中瑟瑟发抖。
买完烟和打火机,他走进草坪,站在碧春桃旁想心事。掏出一根,点了,猛吸了一口,苦涩的烟呛得他咳嗽起来,眼泪鼻子一起往外涌。
“呸”他朝地上吐了一口痰,拇指和中夹住烟,弯了食指,啪地一弹,烟卷带着一缕青烟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悄无声息坠下去。目光顺着弧线追踪,跟着香烟坠地,正好掉在一株裂开了的仙人球上。顿时,他眼前一亮,想起了她看见仙人掌惊恐万状的样子,思索片刻,他突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立刻发疯似地向仙人球跑过去。
栽种仙人球的陶瓷盆摔成了几片,其中两片直直地插在土里,像两把尖刀。仙人球也摔成三瓣,其中一瓣血肉模糊。草坪上散了一滩土,土的表层已经被阳光晒得有点发白。他用指头捏了捏土,里面还有些水分。他捡起受伤不太重那瓣仙人球,仔细端详着。仙人球虽然有些发蔫,但水分依然充足,看样子没摔下来多久。
搬弄了好一会儿仙人球,他心里一阵暗喜。抬头看了看办公楼的窗户,记住了正对着仙人球位置的那几扇窗户,心里一阵冷笑。
再次看了看仙人球的伤势,他初步判断,仙人球肯定不是从一楼窗户上出来的,应该在二层以上。办公楼统共只有六层,他心里的范围已经缩小了。
再次走进办公楼,他从第二层开始,一层一层看。一层那间是收发室,二层那间正是校办,三层、四层、五层都没有挂牌子,打听了一位路过的老师,知道都是校领导的办公室。六层那间是学生处,她曾经在那间办公室勤工助学过两年。于是,他心里锁定了六层那间办公室。
“笃笃笃”敲开房门,一群勤工助学的学生,正嘻嘻哈哈说着笑,其中几个男生好像不是本科生,应该是研究生。他淡淡笑了笑,道了一声对不起,便走下了楼。他知道,这几天,这间办公室将是自己重点监控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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