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父亲灰头土脸回了家。
给女儿来电话的时候，父亲依然处在恐惧之中。
“做了一辈子老实农民，从来没见过这种阵势。”这是父亲电话里说的最后一句话。
“还真的谢谢慕容校长。”挂了电话，她心里琢磨。
怎么个谢法？她为了难。
她突然想起慕容校长办公桌上的烟缸，心里便有了主意。
她买了一条中华烟，用报纸裹了，装在塑料袋，去了办公楼。可是，慕容校长不在，据说去外地参加研讨活动了。回来的路上，兴奋和激动早没了影，她耷拉着脑袋，踢着路面上的青草，晃晃悠悠往宿舍公寓磨蹭。
后来，又去了几次办公楼，慕容校长依然不在，她心里便有了一丝莫名的空荡。
心里的感激渐渐冷却下来，星期四下午她便照常去校办勤工助学。
又过了两天，慕容校长还是不在。
眼看已经四月上旬，她只好把中华烟藏进了衣柜，上了锁。
这几天，她和一家外资公司签了就业协议。这家公司只解决工作，不解决户口。刚开始，她有些犹豫。可是她不想离开这座城市，所以只好答应了公司的条件。
她本想征求一下慕容校长的意见，可是他一直没在。
星期五这天中午，她刚刚躺下，准备睡个午觉。
宿舍对讲门铃传来守门大妈尖尖的声音：“205，秦宛乔在不在？门口有人找。”
大中午谁找呀？她犯了迷糊，刘仁建不会这个时候来的。
刘仁建是她的男朋友，天都脑科医学院大四的学生，现在正在天都医院实习呢！
心里想着事，却没耽误她的动作。
她慌忙下了床，冲对讲机应了一声：“在，这就来。”
她胡乱穿了鞋，套上一件夹克，随手拢了拢头，便冲出了宿舍。
走出公寓大门，她一下子愣住了。
慕容校长穿了一件风衣，正站在门口，悠闲地吸着烟。
不会吧？这么大个领导，有事派个人来叫自己就行了。
虽这么想，可她心里还是升起一股温暖的喜悦。
“慕容校长，您找我？”她说着，脸却红了。
慕容秋思脸上有了一丝尴尬，旋即淡淡一笑：“刚吃了午饭，出来散散步，没想到走到了这个地方，正好有事要找你，所以就让她们叫了你，本来是要让校办王佳来找你的。”
他居然会腼腆？她第一次发现。
此刻，他已经掐了烟蒂，干干冲她笑。
她的脸又开是发烫，便拢了拢头发来掩饰：“慕容校长，啥事？”
话一出口，她觉得自己有点傻。
“是这么回事，龙城市那个同学来天都学习，今晚我想请他吃顿饭，谢谢他上次帮忙。如果你有时间，一起去。”说完，他低了头。
“有时间。”她想到没想，答应了。
这会儿，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忙说：“慕容校长，您等我一下，有样东西给您。”
不等他说话，她已经疯疯癫癫跑回了公寓。
等她再次下来的时候，头发已经梳成了马尾，手里多了个塑料口袋。
“给，给您的。”她腼腆到他跟前，把塑料袋递给他。
“什么好东西？”他笑了，有点惊讶。
“烟。见您办公室有烟缸，猜您会抽，所以就来买啦。”她抿了嘴，浅浅笑，调皮地眨了眨眼。
“你眼够尖的，心够细的，那我真收下啦，谢谢啊。”慕容秋思接过烟，呵呵笑着说。
“帮我这么大个忙，真不知道怎么谢您呢！”她眯缝了眼，嘻嘻笑了。
“说定了，下午五点半，学校西门见，我的车号99267。”他说着，提了烟，转身走了。
目送他的身影拐进了通往山丘的甬道，她才转身回了公寓。
她的心有点乱，毛毛躁躁的，像五月飘飞的柳絮和杨花。
整个下午，她人坐在教室里，脑子却一直四处游荡，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一会儿南，一会儿北。想着要和慕容校长外出，紧张和兴奋不断冲击着自己。
坐立不安上完课，她匆匆忙忙回了宿舍，对着镜子收拾了半天，头发挽了放、放了挽，最终还是觉得披肩长发好一些，于是弄成了一个披肩。是画个淡妆还是素面朝天？她琢磨了一会儿，最后决定素面朝天自然点。穿什么呢？翻箱倒柜半天，却始终觉得缺那么一件衣服。
等她背着双肩包、披着长发、穿上一件粉色风衣小跑到西门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别克君越早已停在了马路边。
她感到心跳在加快。
她放慢了脚步，轻轻摆了摆头，长发便随风飘逸。
走近别克车，慕容秋思已经摇下了车窗，探出头，笑一笑：“宛乔，上车。”
她拉开了后排座的车门。
“坐前面来，路上好说话。”他笑着说。
她听从了他的话，拉开副驾的车门，低了头，坐了进去。
“出发！”他轻快地说了一声，启动了汽车。
“下午有课，来晚了点。”她有些歉意，侧过头，瞅了他一眼。
“没事，约好六点半，来得及。”他盯着前方，神情专注地开着车。
“张法官他们来学习几天？”她有点尴尬，没话找话。
“好像两个星期，前天刚到。因为下周要我外出开会，所以提前约了他。”汽车在等红灯，他侧过脸看她。
她低了头，脸有些烫。
“长发披肩，配上粉色的风衣，很适合你。”他呵呵笑着说。
“是吗？我还从没注意过。”她谦虚着，心里却有一股柔软的温暖。
她的脸微微发红，故作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
绿灯亮了，他启动了车。
“会喝酒吗？”他随口问。
“从来没喝过。”她轻声应道。
“酒乡出来的，怎么可能不喝酒？”
“酒都买了钱，自己舍不得喝，没锻炼，所以就不会喽。”说完，她便嘻嘻笑了。
“这倒是一个恰当的理由！”他也笑了起来，眼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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