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瑜月白色的华衣之上沾满自己暗红的血迹,琥珀色的血迹倒影着她的血迹却掩饰不了她心中泛起的悲凉。
雪莲与段华瑭,她说两人是告诫段华瑜雪莲入嫁轩辕另有目的,可段华瑜竟然不顾她身上剧毒在此时此刻她还在他怀中之时出神。当真连遣人片刻的你都不得么?
“别说话,”被那满目的血迹刺的心神全无,段华瑜耳边听不到颜泽芝口中之言,紧紧按住血液翻涌的胸口,反复呢喃着,“别说话。”她不会有事的,决不能有事,“传御医,快传!”
门外守候的贺七司从未听过段华瑜如此惊慌失措如此不复温雅只能用怒吼来形容的话语,心里大惊,脚步往太医院赶去,别是颜泽芝出事才好。
“没用的,”颜泽芝的声音越来越低下,双手环住拥着她的段华瑜整个身子轻巧柔软偎依于段华瑜,池商说这匕首上涂的毒药能让服过大漠桐竹花的人也昏死三四个时辰,她又喝下雪莲送来的那碗毒药,正巧双毒并发,怎么会不死?浅笑漾开,颜泽芝眸中再无凄楚悲凉余下的是清澈透亮中含着的柔情,“我一点…也不…想嫁到…仓颉。”
“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嫁去仓颉的。”昔日温润如玉总是带着浅笑的七殿下此刻只余惊慌二字,怀抱紧手中的人,点住穴道的胸口暗红的稠液仍旧止不住外流,什么神机什么妙计全都抛出脑中,只留下一念,千万千万他怀里的人活下去。
“我…也不想…在宫里……就算是死…我也……不想做…囚禁……一生的孤魂……”那断断续续的话语已经轻到不能听见,最后气息全无之际那一张一合的双唇说了什么,段华瑜已全然听不见,那环于他身的双手悄然落下。
“小丫头…”那一刻,仿佛天地之间光华黯淡无色。满目只剩被暗红浸透变成一种奇异色调的嫩黄,怀里的人已无气息仿佛一道抽走了他的吐纳,渐冷的颜泽芝将他的温热化为冰凉,手足动弹不得,木然在席座之上跪抱着。
贺七司带着薛莹若匆匆赶来,看见的是段华瑜满身血痕怀抱已将气息全无的颜泽芝。薛莹若微怔,“殿下,莹若……”段华瑜侧身避开薛莹若伸来把脉的手,将尸首交予贺七司道,“送回香留院,遣人送出宫吧,父皇那儿孤来说。”
闭眼转身,在贺七司同薛莹若眼中仿佛那还是负手而立只待一日君临天下的七殿下,可那声音已然还是优雅温润似美玉相叩,温润之间却更显无情漠然。
他以为,他能得一明他心意之人陪伴左右,他以为他能等到他君临天下那日再看那如清莲风华无双的笑靥。仓颉王子也好雪莲公主也罢,他都不会让她离开他身侧。
可到最后,这山长水远的漫漫一生还是要自己一人走下去吗?
小丫头,你可真心狠,在今时今日此时此刻亲手刺进胸口杀了你自己,你可知道那匕首一样刺进的是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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