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下来,段华瑜身上的伤已无大碍,伤口开始结疤双眼却仍旧看不见,颜泽芝在段华瑜身侧处处照料周到,样样亲自动手,段华瑜当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每日做的是等颜泽芝给他端来饭菜,喂他用下,有时外头天气好颜泽芝会扶着他一道去院子里晒太阳,两人一边晒一边聊,大多是段华瑜问一言颜泽芝讲上许多。
“公子真是好福气。”
段华瑜转身回房时,一道男音传来,止住他的脚步,他看不见但几日下来已能在院中行走自如,这会颜泽芝去厨房准备午饭,他一人在外头呆了会估摸颜泽芝快准备好了折身回房等待今日的午饭。那男音段华瑜听得出,是单良。侧身颔首雍雅一笑道,“能得舒落为妻实为瑾之幸。”
在这里颜泽芝自称舒落,段华瑜则称华瑾,单良眼观那俊颜那气度,自己如何都比不上眼前人,他的相貌看的过去,顶多是端正,可眼前人俊美无比,谈吐更高人一等,让人自觉矮了一大截,同舒落姑娘站在一块俨然一对璧人,可他当真喜欢舒落姑娘,那女子爱笑贴心乖巧,待人好,那么好的女子日日伺候别人,想想心里都替她不值。
“华公子既然觉着是幸事那等伤好回去之后千万善待舒落姑娘,莫要辜负了舒落姑娘。”单良自知无法同眼前人一般,拥有那绝色女子,心愿她一生安好幸福。
段华瑜颔首,笑意如沐春风,道,“瑾与夫人当是携手百年共度一生,单兄多虑了。”
颜舒落端着托盘从厨房回来,眼见两人在说话,笑呵呵道,“单大哥也在啊,吃过饭没?要不要一起用?
段华瑜将托盘从颜泽芝手中拿过,闻着味道鲜香极了,不由问道,“今日做了什么?”颜泽芝不敢抢托盘任段华瑜拿去,面上却焦急道,“你拿摔了中午吃什么呀?”
段华瑜抽出一只手伸向颜泽芝,“你扶我进去。”
颜泽芝心中疑惑不是早可以自己走了吗,手还是扶住段华瑜,走回放前问单良道,“单大哥一起用吧。”
单良连连摇头罢手,“不了,我吃过了姑娘用吧。”转身便走,飞一般离开院子,颜泽芝疑惑摇头,扶着段华瑜进屋。
今日颜泽芝做的是鱼汤,鱼用小火熬着,几碗水变成一碗,同豆腐一般白嫩的汤色煞是诱人,汤中分不清豆腐与鱼肉,豆腐中有鱼的鲜美,鱼有豆腐的香嫩,吃入嘴都是美味。颜泽芝给段华瑜先盛一碗汤,加了豆腐去了鱼刺一口一口喂他,“怎么样?味道如何?”颜泽芝美滋滋不像询问,而是知道答案必定为赞美的得意。
段华瑜喝过鱼汤,吃过豆腐,最后尝一块鱼肉,微微点头道,“不错。”颜泽芝不乐意了,停下手上往段华瑜嘴里送的汤匙,道,“只是不错吗?单大娘可夸这是少的的美味。”
段华瑜面带微笑问道,“你做了两份?”“嗯,对啊,在人家家里又吃又住的,连鱼都是单大娘为你买的,我不该给人家做一份吗?”“辛苦你了。”
段华瑜低低一声,伸手抚了抚颜泽芝的发丝,这几日她事事亲为当真辛苦,颜泽芝看那准确无误落于发丝的手,放下碗凑近段华瑜眼前,努力的看啊看,期望能看出段华瑜其实双眸没有失明,可惜没看出,晃了晃手掌再问,“你真的看不见吗?”那为什么每次要抓她手就抓,揉她头就揉,握她肩就握,一点错也没有。
段华瑜抓住看不见却知晓在乱晃的双手,无奈道,“真的看不见。”将颜泽芝揽入怀里展臂环腰一收,人已坐于他双腿,“我饿了。”
“哦,”眼睛还留在段华瑜的双眸上,端起碗再喂,“要是在家里味道会更好的。”
“为何?”
“家里材料齐全些,而且家里也不用我动手,有更好的厨子。”颜泽芝笑靥展开,段华瑜看不见却能感受她身上散出的欢乐,双眸敛下轻吹唇边的汤,喝下前问,“你的厨艺他教的?”
颜泽芝看那明明看不见却依然幽深的双眸,心里对段华瑜是否失明还是疑惑,嘴上答着话,“算是吧,我被逼无奈才学的。”
段华瑜抬首看颜泽芝,“哦?怎么说?”颜泽芝“嘻嘻”一笑,笑容在脸上停留好久才道,“有一回他们都出门了,留我一人在家,晚上回来的时候看见饿的可怜兮兮的我,我爹一生气把我丢进了厨房,说不学会不准吃饭,所以学了。”
段华瑜咽下口中嫩滑的豆腐,疑惑道,“端木军师?”颜泽芝口中的“我爹”不是同一个人吧?颜泽芝摇头,当然不是,以前她左一个爹右一个爹的加,到了这里她叫爹爹,怎么说感情都不一样,未出言答段华瑜的话,颜泽芝轻靠于段华瑜右肩,有些伤感道,“我很想他们,可看来这一辈子都不能再见一面了,我想回家。”
这语气让段华瑜想起了左南枝大婚那晚,颜泽芝也说带她回家,要小宇带她回他们家,如今她口中的家是哪个?
“能见总能见。”移去颜泽芝手中的碗,手臂轻扶人更靠近段华瑜胸膛,小脸埋进肩窝许久不言语。段华瑜亦不言语,轻抚后背安抚着怀里不知为何伤感的人。
“昨夜我做了一个梦,我跟你讲讲那个梦好不好?”
“好。”
颜泽芝依旧靠于段华瑜肩窝声音低沉,“梦里我们一家四口人,爹娘还有一个弟弟,小我两岁,从小爱跟着我,后来大了还是和我亲,家里爹娘疼惜我是女孩子,捧在手心里当成宝贝,我还梦到我弟弟帮着我半夜一道去隔壁邻居家偷偷摘邻居养了好久才开的昙花,”说道此颜泽芝轻笑出,不再言语,“梦好真,我好想做那个女孩,家人那么疼她。”
低沉的声音埋在肩窝听不真切,断断续续传来变成了哽咽,段华瑜捧起肩窝里的脸蛋,“舒落,只是一个梦。”颜泽芝抬首,望着段华瑜的琥珀色眼眸不掩伤痛,“只是个梦。”可眼前人真真正正在她眼前,家人不可得,心心喜欢之人亦不可得,满心想求的一处温暖,得一毫无猜忌真心相待之人,最后却因兄妹血亲整日披戴面具全是防备。
“舒落。”一手环腰一手扣住颜泽芝后脑,低头,咬上红唇。颜泽芝未拒,任段华瑜吻着,眼泪滑过脸颊,他看不见。一如她看不见他心中滋生蔓延无法抑制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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