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西晴屋的门,屋内一阵芬芳的玫瑰花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屋内的灯火并不明亮,似乎是为了营造某种气氛,虽然有些微弱,但又恰好到人眼能分辨出里面的物件的轮廓和线条。
西晴屋内的家具大多是柜子和架子,放置着各式各样的沐浴用品,这里是一处室内浴场。屋子正中一个金座雕花屏风,将房间中间区域1:3划分,不难猜出,这屏风后面,定是个小型的室内浴池,这个屏风是为了阻挡刚进门之人能将后面一览无余。
红衣侍女们搀着离晴清继续前走,到了屏风后,是一个几何花型的小型浴池,里面的水冒着氤氲热气,洒满了玫瑰花瓣。
一个侍女正要解开离晴清身上的腰带,离晴清忙阻断,羞涩道:“这个……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们,可不可以到外面等我?”自打懂事后,她都没让人伺候过沐浴,总感觉自己洗澡,旁边有人看,怪怪的。
白莹微愣了一下。她的话和语气是和下人在商量?这不是乱了尊卑,立刻走上前说道:“小清姑娘,伺候您更衣沐浴是魔尊吩咐,是这些仆人的本份。若是您不喜欢,直接吩咐她们出去就好了,您现在是主子,她们是奴才!您吩咐什么,她们就要照做。”
离晴清真意道:“我也是个奴才。”她可没忘记早上凌冷霄以卖身契让她成为他贴身侍婢的那一幕。“奴才也是人,只是被生活所迫才不得不顺从他人,也应该得到尊重。白莹姐,您年纪比我长,不介意我叫你姐姐吧?”边说边蹲下身子试着水温,用手指搅动着浮在水面的花瓣。
白莹彻底怔住。她从进寒冰宫以来,还没被人这么亲切的叫过姐姐呢!特别是,被现在算是她主子的人叫姐姐。不由得对这个年纪小小的姑娘有了小小的好感。
“白莹姐?”离晴清见白莹没回自己的话,一副灵魂脱壳的样子,走到她面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白莹回过神。对四个红衣侍女和端着衣物的白衣侍女使了个眼色。
白衣侍女将衣物放在边上的架子上,同其他侍女一起离开了房间,合上门,站在门外待命,屋内只留下了白莹和离晴清。
“小清姑娘,你在寒冰宫身份是特殊的,我怎么敢担下你姐姐一称?”白莹从置物架上寻找着伺候沐浴需要的用品,挑选了一个乌金发叉,一个纯白色的澡巾,装在了一个小篓子里,端放到浴池边。
离晴清坐在池边,望着那水面上浮动的厚厚花瓣,沉声道:“我们都是下人,没有什么特殊不特殊!姐姐你年长,理应受此一称。”
“你是特殊的!历代魔尊都是由魔尊夫人和众魔妃贴身服侍,还没有出过魔尊贴身侍婢这个职务,魔尊为你开创了先例!你知道魔尊的贴身侍婢意味着什么吗?就是说你能自由出入魔伏殿,就连魔尊夫人,没有魔尊的传召和允许,都是不能跨入魔伏殿半步的!”白莹边说边饶到离晴清后面,跪坐下,帮她捋着青丝,用手指一缕缕的梳顺,握在手中。
“你,魔尊夫人,楚魔妃,还有我,在这宫中有区别吗?”她的目光很暗淡,就像是一朵没有得到充足的光照,失去了色泽的苍白色小花。
白莹握着离晴清顺滑的秀发,挽在头顶,拿起乌金发叉固定,动作娴熟,“有区别。有人懂得适应环境,在这寒冰宫中如鱼得水。而有人适应不了,只能惨淡度日。”边说边换了个方向帮离晴清解衣裳。
离晴清拦住白莹要为自己解衣的手,道:“白莹姐,我真的不用人服侍。”
白莹牵起她的一只手,眼中全是柔和真诚的光芒,微笑着直视离晴清,似嗔道:“你叫我姐姐,还和我见外?”
离晴清含羞道:“我是不习惯让别人这么服侍……”
“慢慢就习惯了。这宫中的一切,你也要慢慢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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