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间,有人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我微微张开眼,笑:“子皓。” 我喜欢喝醉,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我才可以看见路子皓,我知道如果那不是做梦,就一定是羽翔。
“怎么喝得那么醉?” 他语气里有责怪。
“因为,我想看见你嘛。” 我撑着身子想从沙发上坐起来,浑身没有力气,他赶紧扶着我坐稳,我直接倒在他肩头。
“我送你回家。” 他说着作势要扶我起来。
“不要。” 我伸手抱住他的腰:“就这样坐着就好,我要你抱着我。” 那怕是虚假的怀抱,我也需要温度来暖和我冰凉的身体。
半晌后,有力的双臂轻柔地环住了我,我在他怀里笑:“你真好,做梦真好。”
他没有说话,就那么抱着我,良久,我从他怀里昂起头来,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我要你吻我,我想知道,是什么感觉。”
他没有动弹,我开始捶打他的胸口:“你快一点啦,不然我就该醒了。”
他缓缓凑近我,温热的唇轻轻地压了上来,有些颤抖。我闻到一股香味,说不清是什么,我想要多一点,身体像触了电,胃开始痉挛。
我下意识地离开他的唇,捂住嘴,脸色扭曲,他赶紧拿过一个呕吐袋给我,我吐得昏天黑地一塌糊涂,之后便又晕了过去。
酒醉那么痛苦,我却一点都不后悔,因为做了这个美梦。
我喜欢做梦,多年前我梦见从家里的阳台上跳了下去,然后学会了飞翔,我穿梭在树林里,风磨擦着我的皮肤,就像真的在飞一样。
有的感觉,只有梦里才有。
*
第二天快下班的时候,邮箱里收到路子皓一封密信,说下班后要跟我谈谈,地点在公司顶楼。
我有点莫名其妙,更加紧张不安。下班以后是私人时间,谈的该是私事,只是我跟他之间,还有什么私事可谈吗?我一肚子疑问,但还是去赴了约。
我到的时候他已经等在那里了,冬日的星空下,他的背影看起来很温暖,让人想从后面轻轻抱住。
“老大,找我什么事?” 我没有靠近,站在他身后三米远的地方。
“酒醒了吗?” 他没有回头,似是在看星空:“昨晚喝得那么醉。”
我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周身的血液从脚底板直往天灵盖上冲:“你……怎么……知道?”
“酒吧老板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来接你回家。”
羽翔?我身子晃了一晃。他怎么会?还有,昨天的梦,难道是真的?我不由退了两步,呼吸都很困难:“昨天晚上,到底……”
“宋颜。” 他打断了我,终于转过身:“我知道你喜欢我。”
“我……” 被他直接戳穿隐私,我感到羞愤难当:“喜欢又怎样?难道你还能不准我喜欢你么?!”
“你要喜欢谁我当然管不着,我只是不希望你经常去买醉。酒吧的老板说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在那里喝醉了。” 他的语气始终很平静。
“我要不要去买醉是我自己的事,你管不着。” 我很有些生气,像个点燃的小炮仗:“李羽翔还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他是你的青梅竹马,你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还有,他是同性恋。”
我不敢相信,但却是事实,羽翔竟然把上次的误会也给澄清了,不由捏紧了拳头:“现在是下班时间,所以我不想叫你老大。路子皓,你听好,没错,我是喜欢你,喜欢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才会去喝酒,所以上次你看到我跟羽翔在床上我才会那么紧张怕你误会,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宋颜自己一个人的事,哪怕是你知道了真相,也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我才能把戏唱下去。你现在把事情摊开来讲,到底想怎样?”
“我也不知道。” 他直直地望着我,镜片微反着月光,我看不清他的眼神:“可能是我不想看你痛苦,所以想给你个结束。我是结了婚的人,我们之间没有可能。”
“这点我还需要你来提醒吗?” 我冷笑:“要不是知道这点,我不会这么痛苦,我长这么大都没为谁这样过。你说得轻松,给我个结束,要怎么结束?能停止我早就停止了,还用得着在这儿自虐吗?所以,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就好了吗?”
他什么话也没说,就只是望着我,我也望着他,渐渐地,我仿佛明白了什么:“你,是想给自己一个结束,对不对?所以才不得不说出来,你必须拒绝我,因为你对我有同样的感觉!”
“我没有,我只把你当成小妹妹。” 他声音平和,但避开了我的视线。
“路子皓你看着我!” 我冲到他面前:“是,比起你来我是年纪小,在很多事情上我不成熟,甚至幼稚,可我不是傻子。上次你来看我,给我带汤,还带了医疗报销的材料,可是报销这种事根本就不急不是吗?等我上班了再填那些材料时间都绰绰有余,可是你却带来了,不正是你心虚的表现吗?你想来看我,可是又怕我误会,所以才带那个来当幌子对不对?还有,告诉我,说实话,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吻了我?”
我听见他深吸了口气,然后转过脸,视线坦然:“是,我是吻了你,不要问为什么,我不知道。”
我静静地看了他好久,我想我的眼神一定很悲伤,终于说:“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开心,因为我不是一个人,你也和我一样困惑,一样痛苦,一样抗拒,一样不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究竟是怎么来的。可是如果再这么下去,我们两个人都只会更痛苦。” 我的眼泪滚了下来,我从不曾如此难过:“明天我会正式向你提出离职申请,只要见不到面,应该就会好了吧。”
他突然把我拉进怀里,抱得死紧:“对不起,害得你要离职。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控制不了地想照顾你,可是我不能,我结婚了,而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我鼻子一酸,忍不住大哭起来。是啊,我值得更好的男人,更好更好的男人……
那晚大哭完以后我走了,他留在楼顶。我不知道他怎么样,我只知道自己被掏空了,什么,都没有了。
*
我去了羽翔的酒吧。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李羽翔看着我哭红的双眼,问:“你决定离开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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