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美菊在县城的西门下了客车,她先在水果摊上买了些水果,又去国营商店买了麦乳精、罐头和午餐肉之类的补品,然后径直去了县医院。
县医院只有两栋二层的小楼,加上几排灰砖平房。两栋小楼中,一栋是门诊楼,另一栋是住院部。虽说潘美菊在县里读过几年书,但她从来没有去过医院。当今天她头一次踏进医院的大门,便惊奇地发现,原来医院里竟然聚集着如此多的病人。
在一个拐弯处,她看见一个身材修长,胳膊弯上挎着个装满药品的小竹篮,身上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护士迎面走来,忙上前问道:“姐,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个叫杨建新的医生?”
那护士停住了脚步,用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潘美菊,然后问道:“你是她什么人,找他有事吗?”
“呵呵,我是他同学,我找他有点事儿。”潘美菊答道。
“啥事儿?你们是同学?”护士用狐疑的眼光再次在潘美菊漂亮的脸蛋上扫视了一遍,又看了一眼她手中拎的东西。
“是的,是同学,我找他帮忙给病人看病的。”
那护士露出了笑容,指着前面的那栋楼说:“就在二楼,到了那儿就能看见他。”
潘美菊按她指的方向,很快地找到了医生办公室。
杨建新不在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中年女医生伏在桌子上看病历。她听见来人的脚步声,便抬起头问:“你有事吗?”
“我找杨医生,他人呢?”
“哦,你找他呀?在病房呢,正在给十五床做治疗呢。”中年女医生放下病历,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眼睛。
“十五床在哪儿,好找吗?”
“出了门往东走,床位号在门上写着呢。”医生说完又把眼睛戴上,继续看着病历。
“谢谢!”
潘美菊道了声谢,便急冲冲向门外走,冷不防与一个正要进门的男医生撞了个满怀。她抬头一看,正是自己要找的杨建新。两人都愣了一下,杨建新惊喜的问:“哎,是潘美菊,你怎么会在这儿?”
“找你呗,医生‘同志’。”潘美菊甜甜地答道。
“真没想到是你,是啥风把你给吹来了?不会是特地来请我吃牛肉面的吧?”杨建新有点眉飞色舞。
“想得美,给个棒槌你就当针啦?说真的,我来找你是有急事儿的。他生病了,就住在你们医院。”
“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不要明知故问,你知道的。”
杨建新拍了一下脑门,豁然大悟:“哦,明白了,就是你上次在泊里傻等的那位吧?不要绕弯子,快说,他叫啥名字,我这儿正为十五床忙着呢。”
潘美菊连忙答道:“毕建柱,他叫毕建柱,被鲨鱼要了。”
“原来是他呀,他是我的床位病人,在十五床,正发着高烧呢。”
潘美菊听后紧张地问:“还在烧啊,要紧不?”
“跟我来,你看看就知道了。”
杨建新在前面引路,潘美菊拎着东西跟在他的身后,向病房走去。
进到病房里面,只见十五床的床边上围着三个人。其中一个是中年妇女,另外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潘美菊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近床前,她看见了毕建柱。毕建柱闭着眼睛,脸色蜡黄,嘴唇皲裂,额头上顶着块白色的湿毛巾。
“建柱,建柱,你咋样了,好点没有?”潘美菊放下带来的东西,轻声地叫着毕建柱的名字。她以为他睡着了,生怕声音大了惊着了他。
其实毕建柱并没有睡着,只是因为连天发烧体虚,头是昏昏沉沉的,没力气支撑他的眼皮。听见有个姑娘在叫着自己的名字,而且声音特别耳熟,他便睁开了眼睛。
“是你?美菊!”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并试图用两手撑着床坐起。
但是他明显地感到体力不支,刚刚半撑起的虚弱身子,又被自己沉重的身体的重量压了回去。
“是我,才知道你在这儿住院,我来得太晚了。”潘美菊说着急忙双手从他的后背慢慢地接住他沉下去的身子,直到他躺平稳了才把手抽出。这时,床边的中年妇女,瞅了几眼潘美菊,她从她的言语和亲昵的举动上猜出,眼前的这位姑娘就是儿子相过亲的那位秋七营未来媳妇。于是她笑盈盈地问道:“姑娘,你就是潘美菊吧?”
“您是?”潘美菊转过身了,笑吟吟地问。
毕建柱连忙介绍道:“美菊,她是我娘。”
潘美菊立即上前一步,仅仅地握住王永珍的手,甜甜地:“喔,是大婶呀,您好!”
王永珍也伸出另外一只手,抚着潘美菊的胳臂,爱昵地夸道:“是呀,我是猛子的娘,你这妮子长得真俊,看着就让人喜欢。”
“猛子?是建柱吗?”潘美菊眨着眼睛问。
“是他,他的大号叫毕建柱,小名叫猛子。”王永珍解释着,接着又指着身旁的小伙子说,“他是我们家的老小,建柱的弟弟,大号叫毕建亮。还有这个姑娘,她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名字叫刘玉秀。玉秀这姑娘也是个热心人,她每天都抽空来照料我们家建柱。”
潘美菊看了一眼刘玉秀,笑着谢道:“辛苦你了,谢谢你对建柱的关心照顾。”
“你客气啥,建柱是俺村里的人,又是同学,应该的。”刘玉秀淡淡地一笑。看得出,她对潘美菊的到来有点在意。
这时,护士站的护士已经配好了点滴,开始给各个床位上的病人输液。她们几个人所在的病房,来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眉清目秀的护士。潘美菊一眼便认出她就是自己一进医院时,向她打听杨建新的那个穿白大褂的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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