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泊里到秋七营,潘美菊平时两个小时就足够了,可是在回去的时候,她竟然用了将近三个小时。
到了家里,潘美菊就如秋天被霜打了的茄子——蔫了。
当她爹潘晨团见她这副模样时,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即问道:“闺女,你咋了,看你这模样不大对劲儿呀?”
潘美菊怏怏地答道:“今天没有见到毕建柱。”
潘晨团有点疑惑:“你俩不是约好的吗,怎么会没有见面,难道有啥变故?”
“谁知道呢,让我在泊里白等他大半天。”
潘晨团有个毛病,一遇到啥事儿,就急着抽烟袋锅子。他在烟锅子里塞上碎烟叶,坐在炕沿上点着了,慢慢地寻思着。
潘美菊出去一天了,骑车子弄的灰头土脸的。她拿来脸盆,舀上水,拧好毛巾,一边擦着脸,一边嘀嘀咕咕地说道:“这是啥人呢,本来都是事先说好的,你不来也要大声招呼吧,让我白溜腿折腾人。”
潘辰团抽了一口烟袋锅,皱了一下眉头,说:“这事儿估计没那么简单,依我看,他家是出了急事儿,不然他不会失约的。”
潘美菊睁大了眼睛:“啥?急事儿?”
“恩,我是这么估摸的。你想想看,依他家那条件,想上媳妇本来就是件难事。再说,即使娶上了媳妇,像我们这样家百里挑一漂亮的姑娘,那更是难上难呀。他上次来我们家相亲,我看那小伙子人正道,单从面相上看,应该是个本份人。我从他看你眼神上看出,他对你是很认真的。”
潘美菊认真地听了父亲的一番评说,觉得很有道理。自第一次在泊里邂逅,他就表现的很仗义,那时他并不认识自己,却勇敢地冲上去抓住了偷车贼。从他那温情的眼神上可以看出,他对自己是一见钟情。他来秋七营相亲,就急着约自己去县城见面,还把自己那块旧手绢当成了信物,在县城他忙着赶路,出了一头的汗,却没舍得用自己给他的手绢擦汗。他为人豪爽不吝啬,尽管他很拮据,那天他把辛辛苦苦卖鱼得来的钱都花在了自己的身上。如果他对自己三心二意,他是不会那样大方的,他是把自己摆在了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位置上的。
想到这里,潘美菊心里惶惑不安起来,说道:“那该咋办,爹你给我出出注意,我不知道咋办了。”
母亲赵兰芝从菜园子回来了,她把篮子放在灶台上,转身说道:“光着急有啥用,赶紧想办法呀。”
“您倒是给我想办法呀,我没了注意。”潘美菊急得抓耳挠腮。
赵兰芝见闺女火烧火燎的样子,便说道:“要不这样吧,托人去石板河打听打听,可眼下也不知道叫谁去合适。”
潘晨团说:“只有叫胡玉仙跑一趟,她是媒人,可以说上话。我们家不能冒然前去,我们要矜持一点,省得人家说我们是上杆子。等胡玉仙回来,我们家给她点跑腿费。”
潘美菊觉得只有这个办法了,急着催促母亲去找胡玉仙。
到了天傍黑,潘晨团一家备好了饭菜,正在等着胡玉仙的回话呢。门忽然被推开了,胡玉仙慌慌张张地来了,她进了门便连连说道:“不好了,不好了,毕建柱出事儿啦!”
潘家一家三口吃了一惊,潘美菊抢先问道:“出啥事儿啦?”
胡玉仙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先别急着问,赶紧给我来碗水,渴死了。”
赵兰芝说道:“不急,不急,喝口水定下心慢慢说。”说着给她倒满一碗水。
听说毕建柱出了事儿,可急坏了潘美菊,她急不可耐地对胡玉仙:“胡婶你能喝快点不,真是懒牛下地屎尿多。”
胡玉仙喝完了水,一抹嘴说:“毕建柱住院啦,被鲨鱼咬了。”
“什么?”三人眼睛挣得老大,以为耳朵听错了。
胡玉仙重复着:“他被鲨鱼咬了腿,发烧住进了县医院。”
潘美菊确认耳朵没有听错,惊得目瞪口呆,语无伦次地问:“没有被咬断吧?”
潘晨团责怪道:“你这丫头,不能说点儿好听的吗?”
“那可咋整呀,怎么这样倒霉呢。”赵兰芝的心里凉了半截,她在为准女婿叹息着。
胡玉仙接着说道:“他小腿上被要掉一块肉,在家躺了两三天,腿化脓发炎了,发着高烧。起初他在家硬扛着,非要等着去泊里与美菊见面呢,他的家人也没啥辙。后来烧的厉害,他的家人害怕烧出毛病,就送到县医院了。”
潘美菊听着听着便把头埋在母亲的怀里,竟“嘤嘤”地哭了起来。赵兰芝也潸然泪下,她一面安慰地抚着闺女的头,一面说:“别哭了,他太不幸拉。”
胡玉仙问道:“晨团哥,您看这事儿。。。。。。?”
潘晨团皱紧了眉头,犹豫了一会说道:“也不知道会不会落下啥后遗症不,没啥大事好了还好说,万一有个啥情况,我看那,俺这门亲事儿还两说呢。”
潘美菊听父亲这样一说,立即直起头说:“不行,在没有弄清情况之前,我不同意这样的决定。”
赵兰芝也不无担心的说:“闺女,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马虎不得。本来你和他的亲事儿,我和你爹心里就疙疙瘩瘩的,现在又出现了这种事儿,我们怎么能不替你担忧呢?”
潘美菊抹干了脸颊上的泪珠,镇定地说:“我离不开他,我要嫁给他,我这就去县里看他去。”说着她就要收拾东西,准备去县城。
“闺女,不行呀,你现在不能去,你现在不过只是相了亲,但不是一定要真的嫁给他。这是件大事儿,不能草率行事!”潘晨团上前拦阻着。
赵兰芝也苦苦地劝着:“闺女,天都黑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哪里能走黑路。实在不行的话,娘明天一大早陪你一块去,我要亲眼看看建柱到底咋样了,能不能治好。至于你俩的亲事,我们要看看实际情况再定,现在话先不说死了,你看行不?”
胡玉仙插上话说:“美菊,你爹妈说得有道理。咱先搁着亲事不说,就当着是普通的朋友,建柱好了,那是皆大欢喜,如果实在问题弄大了,咱们再说别的,你看如何?”
潘美菊看着窗外,天已经很黑了,现在没有了公共汽车,自行车骑夜路也很危险。她犹豫着,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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