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也分大小。大的呢,房多地多钱多。小的地主没有大的地主富,也省吃俭用的。”
“我是问你,地主坏不坏,狠不狠。”
“有坏有狠的,也有不太坏不太很的,他们都是想多坚赞点家业。家大业大,才能给下一辈子留点家业。”
“那曹老师说,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他们都是靠剥削起家的,是劳动人民的死对头。”
“也对,我去年回老家,听说邻村有个地主,被枪毙了,也许他就是那个罪大恶极的地主。”
“那是罪有应得,谁让他剥削老百姓的。”温立军觉得地主被枪毙,那是应该的。在他的心目中,就有这样的烙印,地主就是罪大恶极,就应该被打倒。
中午,大胡子没有回家,是在工地上吃饭。张春云和儿子两人在家,温立军刚刚端起饭碗,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于是问道:“妈妈,我们家是什么成分?”
“中农,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阿?中农啊!为什么不是贫农?”温立军显然感到了意外。
“傻孩子,谁家不想富裕点,贫农就是贫穷啊,你喜欢没吃没喝吗?”
“那倒不是啊,可现在讲究成分的。”
“你爷爷在快解放的时候,做点小买卖,挣了点钱,回家就买地。你爸爸劝你爷爷,不要买地了,解放后,党会给每家分房分地。而且一再叮嘱你爷爷说,买了地就变成地主了,可是你爷爷硬是不听,快解放的时候,一共买了十来亩地。果然,解放后划成分,我们家就被划成中农了。”
温立军抓了抓头皮:“好悬啊,晚几年解放,我们家非成为地主不行。”
“是有这个可能,你爷爷可能吃苦了,又能勤俭持家,做买卖脑瓜子特灵,再往后,或许就是地主啦。”
“幸亏没有当上地主。老师说了,同学们还要填表,上面要写上成分呢。还有,班里马上就要排节目,内容是反映地主阶级剥削贫下中农的。”
下午临放学的时候,曹老师在班上说,学校要举办文艺演出会。我们班级要准备节目,曹老师说她提供素材,班委会组织排练。
下了课,班委会同学开了个碰头会。
王新明说道:“曹老师要求我们班出两个节目,一个是独唱《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一个是表演唱《打到狗地主》。我们首先要确定演员,演员定下来后,就可以先分头背台词,然后是合练。独唱的那首歌大家都会唱,你们看谁唱这首歌合适?”
“我来唱,这首歌我喜欢。”马燕自告奋勇。
韦亚玲说:“我看让许素丽唱更好一点,她的嗓子好,表达能力强。”
大国庆提出反对:“许素丽太胖了,过去贫下中农没吃没喝,怎么会长胖呢?与现实不相符。”
许素丽涨红了脸,反驳道:“胖就是吃的吗?谁能说得准,过去贫下中农没有吃的,就吃树皮和野菜,难说不是有病浮肿呢。”
“你看看你自己,你像是浮肿吗?”马燕郑重地说到。
“依我看,这首歌反映的贫下中农的苦难生活,应该认真严肃。”大国庆进一步强调着。
“我同意马燕和大国庆的观点,这是个严肃的问题。”王新明发表了个人意见,不过他知道,许素丽的嗓子确实不错,唱歌是她的特长,不唱也有点可惜。他看得出,许素丽心里不太高兴,她有些想表现自己。不过,他想到了另外一个节目,里面有个地主婆的角色。地主婆胖应该是胖胖的,许素丽扮演地主婆,是再合适不过了。于是他提议道:“我看这样吧,《打到狗地主》这个节目里,有个重要的角色,就是演地主婆,我看许素丽很合适。”
许素丽听王新明说叫自己演地主婆,一肚子不高兴;“我才不演地主婆呢,地主和地主婆都是坏东西。”
“那有什么,是演地主婆,又不是真的地主婆。”大国庆劝着。
“那也不好,万一以后别人给我起这个绰号就不好了。男孩有绰号还好说,可我是女孩啊。”
“不会的,这个演出政治性很强,不会有人闹哈哈的。”王新明打着保证。
“这个方案很好,如果没有其它问题,演出的效果会有很好。”马燕信心十足地说。
“这也是个很好的方案,我也没什么说的了。”韦亚玲改变了原来的提议。
许素丽是班委会的成员,见其它几个班委都这么认为,也不好推脱,只好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上第一节课时,曹老师宣布,中午全班学生不用回家吃午饭了,学校管饭。同学们都感到奇怪,一是学校没有食堂,二是学校没有搞集体活动,为什么会管饭吗。同学们你一嘴我一舌地议论了起来,五花八门的,说什么的都有。到了第四节下课前,曹老师才透露了消息,今天中午学校管的“饭”是忆苦饭。
“忆苦饭”饭?同学们听后如同炸了锅!你一言我一语,嘁嘁嚓嚓地打开了话匣子。刘向东说道:“忆苦饭忆苦饭,回忆回忆过去的苦难,大家明白不?”
“那还用说,要不然怎么叫忆苦饭呢。”许素丽解释着。
正说着,曹老师吩咐班委会的几名成员跟她一道,去校长办公室领取忆苦饭。饭领到教室,每人是一饭一汤。饭是一只窝窝头,黑了吧唧的,汤是一碗烂白菜帮子熬成的。窝窝头从形状看上,跟平常见到的没啥两样,只是颜色上看上去不是金黄色的,一看就是发过霉的那种。那汤看上去就叫人倒胃口,连一点油星都没有,说不定从哪个垃圾堆里捡来的。刘向东掰开一块窝窝头,看了看说道:“这不像是苞米面做的,不知道是啥面做的,粗了吧唧的。”
“这你不认识,是糠。是吃糠咽菜的糠,过去穷人就是吃这个东西。”何龙飞一眼就认出来是什么东西了。
“难怪呢,这么粗这么难看呢。”刘向东说着,又把刚才掰开的那块窝窝头,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一股难闻的气味直往鼻子里钻。他连忙把那块窝窝头从鼻子底下移开,说道:“这哪儿是人吃的,即使是拿来喂猪,猪都不见得喜欢吃。”
何龙飞打趣地说:“你又不是猪,你怎么知道猪不喜欢吃?”
“看样子你喜欢吃喽,那你就给我们大家带个头吧。”刘向东嘿嘿笑着。
“吃就吃,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必须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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