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天只道她伤好了恢复了元气,对她含糊不清的咒骂不以为意,正要笑嘻嘻地回骂。哪知抬头便看到绿萝仍然闭着眼睛,嘴里念念叨叨的,原来她还未睡醒,是在呓唔。
这让落天有些不痛快,跟睡着的人斗嘴,不划算。
不过……为什么她的脸这么红?是洞内光线不好的缘故?落天手一挥,洞内壁上立时添置了很多火把,亮如白昼。
火光下,绿萝的脸更红了。落天觉得不对劲,伸手在她额头一探,顿时愣住。
妖精会生病吗?修炼了两千年的妖精会生病吗?
好吧,就当妖精跟人一样,会肚子饿,也会生病。他不懂得照顾,她的翅膀又变不回去,想要去凡间找大夫治病是不可能了。去找观音?中午抢白了她一顿,她会医吗?会不会趁机将绿萝要回去打扫落叶?
想来想去,他干脆“嗖”的一声,飞往西天。
一柱香的时间后,落天返回来,身后还跟着个身长八尺,身紫金色,头顶肉髻有十四摩尼珠的佛陀。
“药王,你快快施救,把她给我救活了。”
“阿弥陀佛,你大老远赶至西天就为了请我来给这只雀妖治伤?”药王菩萨微微一叹,十指指端轻抚翅膀伤处,伤势顿时痊愈,羽毛比往日更加丰润亮泽。
落天羡慕地看着他的手,说:“你这手也是宝贝,若我也能摸一摸便治好伤,就不必花心思的找药草吐口水给她治啦。”
药王菩萨忍俊不禁地道:“你这只雕儿面壁日久仍不老实,怎地吐那口水?”
落天笑道:“我的口水可是宝贝哩,是你看不上。”
药王菩萨点头道:“这理不差,你法力高深,那口水凡人若沾得少许,多大病痛也能立时痊愈。不过这姑娘到底是妖,你的口水不管用。”
落天摸了摸绿萝的额头,还在发烧。“她的脑袋烫成这样,不会烧坏吧?”
“若非你弄断她的翅膀,她也不会急怒攻心,神智昏迷,致令风邪乘虚而入。”药王菩萨递给他一个小净瓶子,又变出一个木盆,盛满清水,放到石桌上。“你每隔半个时辰用湿帕子放在她的额上消热,再吃了这些药,便可好了。”
落天愣愣地望着药王施法示范,只见一块白帕子自己浸入水中,然后自己扭干水,再自动折叠,最后静静躺在绿萝的额头上。
“这样,就可以?”原来这么简单。
“我要走了,普贤文殊诸位菩萨还等着我一起去研究药理哩。”药王菩萨摇摇头,消失前,还啰啰嗦嗦地道:“雕儿,这小姑娘是你甚么人,这般关心?你在此处面壁思过,还是少惹情债为妙,孽缘难偿,放她离去吧。”
孽缘难偿?他不跟做什么都是孽债,和谁发生点什么都是孽缘。他早就看透了,在凡间也好,天上也好,神佛们自诩清高,在他们眼中,什么都是造孽。
他到要看看,无聊的他捉弄一只小云雀能造什么孽。
药王菩萨的技术果然一级棒,吃了药再敷点冷帕子,雀妖的额头就没那么烫了。不过可能还没清醒,脑袋晕晕乎乎的,她居然说起了梦话,说说也就罢了,还哭。
“我大老远的跑来找你,为什么你要去当神仙?我的碧水寒羽被大色妖抢了,翅膀也断了,我上不了九重天,我进不了南天门。清风,我想见你,我好想你……”
落天本来正在拧帕子替换,听到她这样说,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当神仙有什么好?清风那大木头不明白,在观音大士身边当个行者都要比天上快活。你想他,人家未必想你。”他嘟囔着用帕子替她擦手去热。
“是啊,清风,当神仙一点都不好玩,你不要去当神仙了,好不好?”绿萝继续梦呓。
落天笑了一下,正色道:“不好,当神仙是我的梦想,我不会为了任何人放弃梦想的。”
“为了我也不行吗?”绿萝哭了起来,“我只不过想跟你在一起,为什么不给我这个机会?”
要不要哭得这么伤心?她就那么喜欢大木头?“好了,不要哭了,如果你真的喜欢大木头,我一定帮你见到他。”
说完,落天心里很不乐意,就算他只是哄她入睡,也必要哄成这样。
帮他俩见面?他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啊?,绝对不会!
他绝对不会帮她跟那个大木头见面,不过表面功夫还得做做。他不情愿的拍着她的肩膀,表示慰问了一番,渐渐地绿萝没有再哭,沉沉睡去。
他松了口气。
本来他强掳她来,是想在她身上寻找乐趣,偏偏药王要他像凡间那样湿帕冷敷的照顾病人。到最后他不但没得玩,还当起了二十四孝奶妈。
果然,折翼的伤不起,折翼的雀妖更是伤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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