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在修行之中很快就过去,倒是这三天里易飞阳与楚夏,闲暇之时在城中闲逛,再也没有遇见那叫碧莹的狐妖,还有那一剑就打瞎碧沧眼睛的男子。
这一夜,晴朗无风,皓月当空,段家少公子段少飞静静的坐在城中的一个阴暗角落,靠着土墙,手握酒壶,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街边混混,而并非什么富家公子。
仰头灌了一口酒,段少飞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空洞,恐怕他自己也不能理解,此时此刻为什么他还能这样,不露出一丝的情感。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是却不反常,恰如暴风雨前的宁静,平静得让人心慌……
脚步声微微响起,由远及近,段少飞眼睛一眯,将酒壶放到地上,脸上露出丝丝警惕的神色,在这样的夜,这寂静的城,会是谁在深夜,还在这城中徘徊呢?
月光之下,映照出的是是一张俊秀无比的脸。轻轻在段少飞身旁坐下,拿起他在地上的酒壶,二话不说,仰头喝了一口。
“四象宗的人,都这么没礼貌么?”斜眼看着身旁的人,段少飞刻意拿着大人的语调说道。
“我第一次来中州大陆,喝过的第一种酒,你知道是什么吗?”没有理会段少飞的话,楚夏把酒壶放下,望着天空缓缓的说道,“那种酒,入口甘甜,遍体清凉,比起你的这壶酒,好喝的不得了!它叫做‘梨花’。”
段少飞闻言,眼睛一瞪,说道:“你有毛病吧!我这酒也是梨花酒啊!而且是上好的梨花酒呢!”
“是吗?”楚夏微微一叹,缓缓说道:“那我怎么喝到嘴里,满是辛辣与苦涩呢?”
段少飞难以置信的看了看楚夏,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酒,接着猛地喝了一口,疑惑的说道:“还是这个味道啊,”下一刻,他眼神猛地一变,目光中流露出阵阵的警惕,对楚夏沉声说道:“你什么意思?”
“是吗?”依旧没有理会段少飞的话,楚夏再次把酒壶拿过来,轻轻喝了一口,接着猛的起身,吐了出来,楚夏皱着眉,说道:“分明是苦的!好苦……好苦!”
段少飞闻言也嚯的站了起来,大喊道:“你什么意思?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你说!”
静静的望着段少飞,楚夏轻轻道:“当人们执迷不悟的,陷入某种事情无法自拔的时候,或许他们自己意识不到,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有多么的错误,有多么的荒唐。就像你手里的这壶酒,我若不说,你或许一辈子都觉得它是甘甜可口的……”
怔怔的望着楚夏,段少飞的表情忽然由愤怒变为惊讶,再由惊讶变成恐惧,最后忽然怪叫一声,把酒壶抛向一边,转身跑了,“疯子!一个疯子!鬼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看着他远去,楚夏的眼中忽然流露出深深的惋惜,望着他的背影,楚夏轻轻的道:“有些事情,不一定非要人提醒,才察觉出那是错误的!正如同你刚刚喝的酒,就算再甘甜,我想在你在品尝着它的时候,你的内心也一样是苦涩的,对吗?”
段少飞远处的身影忽然一顿,身子在夜风中轻轻的颤抖了一下,接着猛的提速,身影在下一瞬,便静静地融入到夜色中了……
楚夏轻轻摇摇头,微微一叹,然而刚要离开的脚步却忽然停了下来,目光望向十丈外的一处房顶,那里,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正仗剑而立,身旁靠着一个妖娆的女子,微风吹拂着男子的发带,与那女子的头发,月光之下,那一抹剪影,甚是好看……
令楚夏吃惊的是,这二人何时出现的,他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神色一紧,楚夏法眼悄悄开启,眨眼的瞬间,已经连续发出九道频率不等的眼波,探索着这两个人。
望着二人,楚夏朗声道:“二位,既然看了那么久,何不现身一见?”
一道同样爽朗的声音传来:“四象宗的兄弟,我们没有恶意,你的朋友易飞阳,也是我们的朋友,所以我们便是朋友了,对吗?”
楚夏闻言,眉宇间流露出惊喜的神采,眼波一收,楚夏惊喜道:“当初听易飞阳说起二位之时,我便想早日能与二位结识,在心里,我其实早就把二位当成朋友了……想必在你身边的,就是那贤惠的碧莹姑娘了,对吗?”
一声清脆的笑声宛如铜铃般响起,在男子身旁,女子轻声道:“呵呵!嘴里像抹了蜜一样……”
见楚夏对身为狐妖的碧莹没有偏见,那男子仿佛也很高兴,“兄弟,我来此并没有其他目的,刚刚我也听见了你和那男孩子的谈话,现在我只是想对你说,谢谢你对那男孩的劝导,谢谢你!”
眼神中露出丝丝苦涩,楚夏沉声道,“但是,我却依旧没能阻止他。”
“因果相循,世间的事并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你能做到这,已经是对他最好的救赎了……”
轻轻点点头,楚夏道:“因果相循,解铃还须系铃人,不是吗?”
那男子闻言,忽然身子一顿,沉声说道:“是……”
苦笑一声,楚夏似乎隐约猜到了什么,但是却不敢肯定,于是问道:“我姓楚,单名一个夏字,还未请教兄台姓名?”
微微一叹,男子望着那天上的月亮,眼神中忽然流露出阵阵的苍凉,“明日就是那百年天劫了,到时我的姓名你自会知道……”说完,身手一览碧莹的腰,绿色的羽翼弹开,向远处飞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楚夏忽然想起一个人……
段奇羽……
寒风呼啸,卷起风飞沙。远镜湖底,一阵寒流凭空而现,眨眼瞬间便在湖心形成一道直径三丈,并且还在不断增大的旋转水柱,水柱冲天而起,挟着巨大的力道直冲千丈云霄,在云层与水柱接触的一瞬,整个天地仿佛在忽然之间,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接着,便是一声极其轻细的碎裂声,那水柱忽然从顶端开始崩碎,在阳光之下,化为无数片细小的七彩冰晶,宛如那满城的柳絮一般,铺天盖地,轰轰烈烈地向淮阳城四周飘散开来……
远镜湖内,一个巨大的身影忽然睁开了眼睛,望着眼前旋转不息的水柱,那身影忽然打了一个寒战,接着猛地一跃,跳出了湖面,站在那通天水柱之下,在漫天飞舞的冰晶之中,那巨大的身影仰头咆哮,仿佛在感叹,这一百年,过得好快啊!
风月阁顶层,楚夏四人与段奇羽面色沉重的望着眼前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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