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是贴着她的,这会儿他的心跳霎时纷乱,她觉察了,小心肝晃晃悠悠,一直往身下柔软的水草垫子里面陷。
少紫把她彻彻底底压到柔软的水草席子上的时候,一瞬间划过她脑袋的是——天杀的到底是不是她歪打正着还是老天爷没眼,怎么就早早地……准备了呢……
五千年前的桃林边上,少紫说:姜寐,你那么丑,没人娶你,我就勉强下,你高兴吧?
五千年后的朱墨森林,少紫说:晚饭,我什么时候可以把你吃下肚呢?
五千年前的姜寐气得眼睛瞪圆了,脸却没出息地泛红。
五千年后的叶深深,只剩下了喘息的力气……
她素来是怕海的,此时此刻,少紫给她的却像是在海浪中溺了水,唯一的稻草只有他……
夜色有些凉,狐狸最后想的是——该给这只聒噪的鸟剪剪指甲了,背上好疼。
小鸟早就没有知觉了。
***
那夜叶深深做了个梦,梦见湖眉山上的昙莲都开了,绿草萋萋,花开正盛。
分界溪上站着个人,白衣胜雪。
她站在桥下,抬着头看桥上那人,只见着那人拈花一笑,分明是个桃花眼的狐狸。
***
叶深深醒来的时候,湖底已经是光亮一片。
身下是软软的水草,身边是……变回原型的毛茸茸的狐狸,她无语问苍天,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悲剧,绝对是悲剧。自个儿挖坑把自己埋了是悲剧,没有清晨的柔声细语,被人吃干抹净后那个人变成了一只毛球缩在她怀里睡着了,还圆鼓鼓的雪白雪白,绝对是悲剧中的悲剧!
“晚饭。”狐狸睁开了眼。
叶深深赶紧闭眼,装睡。半天没有声音,最后总算听到了狐狸一声软绵绵轻飘飘的声音:
他说:“你要负责。”
“你……”混蛋。
狐狸不说话了,只是把脑袋搁在了咬牙切齿穿衣的叶深深膝盖上。
叶深深拍开。
狐狸搁上。
拍开。
再搁上。
……
忍无可忍,她一把揪起这只明显是在浑水摸鱼的某只动物,瞪:死狐狸!
狐狸伸出舌头舔了舔,唔,正好是鼻子。
……
叶深深很想掐住狐狸的脖子,然后掐紧掐紧再掐紧,拧成一块毛巾!
叮——
清脆的声响传来,是叶深深昨日在入口处施的一个小咒起了作用,有人进来了。
叶深深知道自己很没出息,因为打从一听到声音,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把正掐在手里的狐狸掉了个个儿抱到怀里,警惕地看着入口。
狐狸眯起了眼。
进来的不是离清,是个孩子,苏离。
叶深深与怀里的狐狸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疑惑。
“苏离,你怎么来了?”叶深深忍不住问。
苏离眨眨眼,小心地绕开地上散落的水草,见了两人微微一笑。
叶深深脊背发凉。
“陛下,快些去阻止离清吧,不然和我思凡继的位,可就真得从他那儿拿了。”
“怎么?”少紫出声。
“离清找不到你们,早上去千堆雪了。”
这个消息,无疑是晴天霹雳。
叶深深急着出去,少紫却从她怀里跳了出来,踱步到了苏离身前。
“你与我并未有过交情,为何要帮我?”
苏离微微笑:“我只是不想从外族那儿继位,太丢脸了。”
“你就那么确定你可以赢得过思凡?”思凡的力量不可小觑啊。
苏离垂眼,不再作答。
叶深深看不下去了,把地上的狐狸强行抱了起来。狐狸挣扎,她就把他的脑袋往下一按,清净了。
“现在还有心思追究这个,”她狠狠皱眉,“苏离,我们出去。”
苏离点点头,又是微微笑。
正要出去的时候,有个毛躁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这个疯女人来干什么?!”
是思凡的声音。
叶深深还来不及反应,就见着一个人闪身进了湖底亭,见了她,那个人神色复杂,最后凝固在淡漠上。
——夜明砂。
如果非要用什么来形容夜明砂,叶深深并不想把她归为离清党。只是眼前的情形,她似乎是打算站到他们对立面,她顶着她的眼看了半晌,清清楚楚地看到之前矛盾不已的眼里现在已经是晦涩一片,摆明了已经没有和解的余地了。她叹了口气,把狐狸抱紧了些,防止他冲上去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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