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当晚在一家小客栈入住,根据青言的推荐,这家客栈看似破旧,其实既便宜又实惠,床铺也很干净,荒木和锦观察了一番后,拍板入住。
“月黑风高,正是采花好时机。”锦舒舒服服地往床上一躺,看着在一旁收拾被褥的荒木,忍不住打趣道,“青言可就住在对面呢。”
“滚你的。”荒木麻利地将褥子铺平,又开始抖被子。
锦被他铺床的熟练程度所震慑到,有些目瞪口呆,“荒木,我沒想到你居然这么贤惠。”
荒木“嗯”了一声,沒有停下手里的动作,淡淡道,“那时候,梦清她不会做这些事,于是都是我干,当然熟悉了。”
“以前沒听你说起过关于她的事,”锦笑道,“怎么,遇见青言之后,你就变得这么容易怀念啦?”
“以前是沒机会说,如今……”荒木终于整理完毕,在床沿边坐下,缓缓道,“如今我见了青言,总是不自觉地想起她來。虽然我明白她不是她,但是总觉得……她又回到了我身边。”
“我知道。”锦从床上一骨碌爬起來,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这很不容易。不过荒木,我们不是人,所以我们不能有那些错觉。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总把她当成梦清?”
“是。”荒木沒什么好隐瞒的,直接点头承认。
“从你的眼神也看出來了,柔情似水啊。”锦望着他的双眼,认真问道,“你想带她回妖鬼巷吗?”
“我不知道。我不希望她去妖鬼巷,也不希望她在乱世中残喘生存。”荒木皱起了眉头,“我现在不知道如何是好,你知道千花盛世的……若是带她回去,保不齐哪天她就会死,又一次死在我面前。”
“荒木,你听我说,”锦劝慰道,“梦清在世的那一世,你觉得她和你在一起快乐吗?你觉得假如青言是她的转世,你又能保护她一生一世吗?”
保护她一生一世……荒木一瞬间只觉得喉间有难以言表的苦涩,梦清在他面前挥剑自杀的那一幕又一次浮现,他哑了喉咙,只迸出一个字,“不。”
梦清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并未保护好她。
锦看出了他神色的变化,静默了一瞬,才道,“人类的感情对我们是奢侈的。沒有一个活着的人,会爱上一个死去的魂魄。”
他缓缓摇头重复道,“沒有一个。”
荒木沒有注意到锦此刻奇怪的神色,也沒有细去深究锦眼底这一瞬浮现出的深意和沉痛,只是说,“我沒奢求她爱我。”
“我知道,但是我怕这只是时间问題。”锦回答道,“你该把你那颗好人心收一收了,有些感觉,鬼魂还是不要的好。明日若是她弟弟在,我们便不带她走。若是不在,我们就带她回妖鬼巷。”
“我不勉强你做这个决定,一切都看天意,你以为如何?”
荒木沉默了半晌,才点了点头,“好。”
一门之隔外的青言此时正站在窗前,对着漆黑的夜幕发愣,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东西的到來。
天空中有什么东西的声音,越來越近,青言猛地探出了身子,极目望去,果然一只黑色的小鸟儿扑扇着翅膀,欢快地跃入她手心,它的爪子上系着一个细长的纸卷儿。
青言将窗户关上,小心拆下那圈信纸,平铺在桌上,细细地看。信纸只有手掌大小,上面字迹清晰有力,“漠离归期可盼,你自思量。”
昏黄的烛光映照着白纸黑字,带出一种流离的沧桑感,青言用手背抵住下巴,撅起了嘴,眉头轻蹙,眼睛里不似往常灵动,却透出一种沉稳的意味來。
漠离离开人界去往妖鬼巷已经一月,如今确实快到归期。她不知道他的任务执行的怎么样,虽然很想见他一面,不过……她眨了眨眼,师傅的意思是她不能落后于漠离,也得进入妖鬼巷才行。一月前两个人同时下山,他受命潜入妖鬼巷,她则是千方百计想混入妖鬼巷去。
她记得下山那天,她一路尾随着漠离,打算趁他打开结界不备时猝不及防地溜进去,让他不带着她都不成。只可惜她的想法还在脑海中成真就被打破了。
漠离毫不客气地将躲在桑树后的她揪出來,倒是听不出什么语气,“你怎么还跟着我?”
“我想跟着你一起去妖鬼巷。”青言一边揉着他揪过的地方一边委屈道,“你为什么总要拒绝我?”
“妖鬼巷太危险,和你说了多少次,就是不能去。”漠离看着这个固执的师妹有些无奈,自从知道他要去妖鬼巷之后,这家伙就成天成天地粘着他,软磨硬泡地想让他答应带她同去,他拒绝了不下白次,她反而越挫越勇。
“那为什么这家伙可以去?”她气恼地指着一旁看好戏的喜乐,“他的灵力还不如我呢!”
“我明明比你强好不好!”喜乐在一旁吹胡子瞪眼,“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
漠离沒表态,过了一会儿才言简意赅,“他死不死沒关系,你是女孩子,不行。”
他的声音很温柔,如同春风拂面般带着片片花开,清香漫天,青言听得喜笑颜开,“那,我悄悄去找你好不好?”
漠离忍不住笑了笑,对着她期盼的眼神拒绝道,“不好,还是等我回來吧。”
“漠离。你是不是看不起我?”青言却突然间泄了气,嘟起嘴不满地道,“你是不是嫌我不够厉害,不能和你一起并肩作战?可是我很强的!真的……当然比不上你,可是至少不必喜乐差!”
“不许进行人身攻击!”喜乐抗议道,对着太阳大概估计了一下时辰,“漠离,你该走了。”
“嗯。”漠离点了点头,对青言道,“我要走了。”
“等等!”看见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青言的眼泪一下涌入了眼眶里,红着眼道,“我会去找你的!”
漠离的身影停顿了一下,夕阳把他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带上了暖色光圈,他站在满山遍野的花丛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笑意缓缓绽放在嘴角,“傻丫头。”
夕阳在山头的光辉只余一线,眼见着要西沉了,漠离迅速结印,在空中划出一个绚丽的光圈,他踏入其中,笑意越发盛然。夕阳猛地一沉,他已经消失不见了。只余下微风清吹,带來最后一丝属于他的味道。
“他走了,我们该回去了。”喜乐抱着手臂在一旁出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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