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堂皇的巨大房间,到处都挂着红色幔帐,金色的墙壁上挂满了裱好的画作,荒木只是略略一扫,那画里的人物倒是有几个有些眼熟的。几个女侍毕恭毕敬的站着,而那重重幔帐后面的身影模糊不清,房间里似乎是有水声潺潺,但是却不大真切。
荒木单膝跪下,说到,“有要事禀告。”
“呵呵,”重重纱帐后传来女子的笑声,“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荒木,你过来。”
“是。”荒木毕恭毕敬的从地上站起来,穿过幔帐走向她。再隔着最后一重纱帐的时候,他终于看清了千花盛世女主人的面目,也明白了那水声从何而来。
川十一懒洋洋的躺在水中,水里满是漂浮着的彼岸花,大朵大朵的盛开在水里,映衬着女子的姣好面容,面若桃花,娥眉婉转,更衬得眉间一点殷虹嫣然,然而媚意流转间眼神却带着一丝疏离。她的头发很长,能隐约看见墨玉般发丝漂浮在水面上,只在发间斜斜插了一支金步摇,脸色却有些苍白,丝毫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是个杀人杀鬼都毫不手软的妖。
隔着幔帐,荒木停住了脚步。川十一似乎是微微笑了笑,睁开了眼睛,“为什么不过来。”
“男女授受不亲。”荒木僵硬的回答到。
“呵呵,那可是人类的说法。我们鬼哪里有那么多讲究。”川十一舒舒服服的翻了个身,溅起了哗啦啦的水声,她随手捞起了一枝鲜红的彼岸花,将它别在鬓发边,“好看么。”
“唔。”荒木含糊的哼了一声,将头扭向一边,“这个月,加上刚刚死去的南波,已经有五个舞姬死了。”
“不就是死几个人么,不用大惊小怪。”水中的女子却是毫不在意,自顾自地把玩着自己的发梢,“若是舞姬的人数不够了,你和锦便去抓几个来就是了。”
“可是……这些死去的女子都有着同样的特征,那就是额心都被刻上了一支梅花。肯定是有人杀了她们的。”
“梅花?这倒有些意思。”女子的腔调却没有变,她懒懒抬眼,“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没了。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调查一下,不管是何人所为,这是摆明了和千花盛世作对,这样也对得起那些死去的舞姬,毕竟她们是千花盛世的人。”荒木低低说到。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同情心的嘛,”川十一毫不避讳的从水里站起身来,顿时水声一片,荒木尴尬的低下了头,不再看她。然而川十一只是从水池边捡起一件浴袍,松松的裹上,然后她掀开了那重幔帐,看见荒木尴尬的样子,便伸手把他的脸扳正,问道,“荒木,你死了多少年了。”
女子的手还是湿润的,带着刚刚沐浴过的香气,这样的直白让荒木有些不知所措,他抬头看着她,那张脸清秀姣好,就好像普通的闺家少女一般,鬓边的彼岸花把她的面容衬得有了血色,身上感觉不到丝毫杀气,只是动作轻薄了些。他的喉咙有些干燥,只说到,“157年。”
“157年,这么精确的数字呢。”川十一松开了她的手,笑容明媚中又夹带着点不知名的意味,“所以我说啊,你死的还不够久。你还有心去关心那些惨死的舞姬。怕是她们有朝一日成了鬼知道了也会来感谢你吧。”
“我只是尽自己的本分而已。就算是已经成了鬼,我也不想看见她们变成和我一样的东西,我至少还有良心。再说这更是为了千花盛世。”荒木说。
“良心?”略微征了征,川十一随即掩口笑了起来,“看来我真是死的太久了,都忘了这是什么了。不过你还是真是少见的一只鬼呢。”她转身走向最后一重纱帐,荒木这才注意到水池的背后还有一个华丽的金銮美人塌,川十一慵懒的躺下,把玩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罢了,你去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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