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两个人是花儿和胡丽娜。她俩来找付兰雅,打算邀她一起去青年场要只鸭子养。但见东方进打付兰雅,而李石磙却不去劝阻,反倒往外走,两人便同时出言责怪李石磙,随后又忙不迭的谴责东方进不该打付兰雅,一面把付兰雅拉开,心疼的什么似的抚摸她那红肿的脸颊,又回过头来埋怨东方进下手太狠。这时李石磙见她俩来了,心想这下付兰雅有救了,早放心的去了。
东方进一肚子火还没发泄出来,听她俩唠叨,又怒又恨,把持不住的要踹她俩每人两脚。忽而想兴他李石磙勾搭他老婆,就兴他踹他老婆屁股,正所谓一报还一报。这样一想,暗自庆幸自己还不算太笨,老太爷待他也还算公道,及时的把他老婆送来了,一面抬脚照花儿屁股上狠踹了一下子。他打算将胡丽娜的那两脚也给了花儿,一连踹她四脚,方可略解心头之恨。花儿无论在何种情况下连他的一脚都经受不住。只见花儿往前猛地一趴,正趴在付兰雅的怀里。
付兰雅猝不及防,向后倒退了好几步,又在胡丽娜的拉拽下,方才稳住身形,这时花儿依旧趴在她的怀里。原来她往后退,花儿向前冲,自始至终没跟她脱离开。这时东方进的第二脚又飞来了。胡丽娜急忙出言喝骂,阻止他再踹花儿的屁股。东方进沉浸在复仇的快乐中,不肯收脚。花儿依然屁股朝向他。付兰雅有心替她挨了这一脚,却因时间太短暂,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只大脚踹在花儿的屁股上。
这次东方进使用了连环脚,这只脚刚跺下去,那只脚随即飞起。只因两只脚都在花儿的屁股上,而花儿又被他的力道冲击着往前移动,一时间重心后移,失去平衡,仰面摔在地下,蹾得屁股生疼,好似裂开了一般。不顾疼痛爬起来再去跺第四脚,已然失去了最佳时机。三个惊飞魂魄的女人趁他跌落在地下的功夫,早逃进堂屋,把房门死死关住了。东方进少踹了花儿一脚,心里很不舒坦,把房门当成花儿踹了一下子,方才杀威,骂咧咧的去大堤坐着生闷气。
花儿觉得自己真冤,没来由的挨了几脚,咳声叹气了一回儿,回过头来问付兰雅跟东方进生气因为啥。付兰雅不便说出因为李石磙,编瞎话搪塞花儿。胡丽娜从李石磙眼瞅着东方进打付兰雅却不敢吱声儿,以及东方进冲花儿发泄愤恨,这两个方面进行揣测,倒咂摸出了一点滋味,料想必定是两个人鬼混,给东方进抓个现行,可花儿还傻愣愣的不知道一啥,心中十分怜悯她,暗想:“付兰雅啊付兰雅,亏花儿拿你当最好的姐妹,你就是这样回报她对你的好么!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种女人,跟她呆在一起就沾染了晦气!”想及至此,拉花儿走。花儿也不想呆在这儿了,于是两个人又一块儿离开了付兰雅家。花儿一边直往东走一边想:“真是出门口没烧香磕头,不知得罪了哪位神仙!”
胡丽娜一路走来,不曾说半句话,也没有多想,只琢磨一件事,那就是李石磙从啥时候开始跟付兰雅好上的。在付兰雅家时,她把付兰雅从头顶一直批到脚底板子上,这会子又搁心里将李石磙批得体无完肤,忽而又莫名的失落和惆怅起来。这时已走进了槐树的阴凉下,可花儿还再往前走。胡丽娜也不自觉的往前走,猛然清醒过来时,早到了寡妇胡同口。胡丽娜想:“既然到这儿了,那就让花儿到家里去吧,也好劝慰她一番。没办法,谁叫我把她当成亲妹妹待承哩,不然的话•;•;•;•;•;•;那个付兰雅,真是看错她了!”
这时花儿惊叫一声说:“呀,咋走到这儿来了!”胡丽娜说:“干啥呀,一惊一乍的,怪吓人的!既然到这儿了,就去俺家,不回去伺候他一家子了。”话音未落,田祖业的老婆出门接道:“你说这话,也不怕她娘听见了!”胡丽娜说:“听见了咋啦,我还巴不得她听见哩!”老婆子道:“咦,你今儿个咋啦,吃了枪药了?”胡丽娜说:“你个死老婆子,你才吃了枪药了哩!”老婆子满脸不自然道:“真不使乱!”胡丽娜说:“谁有心思跟你乱了!”花儿说:“你俩搁这儿吵吵吧,我得回去了。”胡丽娜说:“那你回去吧,蒙头睡一觉,啥都没有了。”花儿没吭声,折转身回家。胡丽娜也回家去了,果如她叮嘱花儿的那样,蒙头大睡,只不过没睡着,也没把啥都谁没有了,反而越加的烦恼了。
花儿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走进家门。这时李老太太正坐在廊檐下跟乔大爷唠嗑。她见花儿跟刨了一天地似的,没精打采的样子,却不去关心她咋啦,而是开口问:“你自个回来了,狗蛋哩?”花儿有气无力道:“不知道。”李老太太说:“咦,你不是出去找他去了么?”花儿烦躁道:“哎呀娘你就别问了,叫我清静会儿好不好。”李老太太听了这话,藤地一下子从圈椅里站起来,瞪眼道:“谁不叫你清净了!你要清净,找个没人的背静地儿好好清净去,拽回来干啥?”乔大爷见事不方头,急忙劝李老太太,一面使眼色给花儿,叫她回屋去。
此刻花儿的心智全给厚重的阴霾笼罩住了。她看见了乔大爷的眼色,却毫无一丝半点的反应,听娘那么说,就随口接道:“这是我家,我烦了,累了,不拽回来拽哪儿去!”乔大爷只得说:“花儿你少说一句,看你霜打了似的,回屋歇着吧。”那边李老太太说:“咦——,可真是的哩!这儿是你家了,没有俺儿,哪儿有你这个家啊!要不是俺儿淋淋大下的把你从河坡上抱回来,你这会儿还不定在哪儿哩,还有脸说这儿是你家!真是老母猪啃砂锅子,一点都不知道碜!”
乔大爷说:“咦,嫂子这话可不管说!”这边花儿应对道:“哪个请恁儿淋淋大下的去河坡抱我来这儿了!不是他多管闲事,我会沦落到今儿个这步田地!啥人都得伺候着,啥罪过都得担着,还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我上辈子欠恁家的了啊!”李老太太说:“他乔大爷你听听,终于说出实话了,搁心里不定憋多长时间了哩!小花儿我跟你说,你上辈子欠俺家的了,你这辈子还欠俺家的了,你到下辈子再托生,还得欠俺家的,你天生就这个命,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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