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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寄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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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似幻觉听破苟且事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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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临走之前,一定去祭拜一下酒窝儿。”花儿哦了一声,转身要走,猛然觉得不明白她说的她临走之前啥意思,又回过身来问。翠云说:“婶子你不知道啊,她拿到了进省城棉纺厂当工人的指标,手续都办好了,明天就离开这儿回省城了,我还以为她跟你说罢了哩。”花儿忙说:“说过了,我给忘了。你忙吧。”说着,转身离开大队部,一面想:“终于熬出头了,只是怪舍不得的。哎呀,明个儿就走了,时候不多了呀,不如去青年场跟她多说几句话,这一走,还不知啥时候才能再见面哩,顺便也跟酒窝儿说句话。”

    这样想着,径直来到青年场。却不敢往里走,只站在路边举目张望,但见白草萋萋。你倒伏在我的身上,我倒伏在它的身上。有那些棵大壮实的草儿,尽管挺直着,却更加显露出了青春已逝生命不再的荒芜。草丛里落满了枯黄的柳叶儿和杨叶儿,还有许多枯枝。它们本都是烧锅的好材料,只因生长枯萎在了这儿,一个使人毛骨悚然的不祥之地,倒也落得个生也凄凉死也安静了。柳树和杨树都已长大,枝条儿一样的枯瘦,却又表现出了不同的气质,一柔一刚,俱都在寒风中摇摆不定,一下又一下的割划着阳光,虽说只是徒劳,不曾有割划出来的痕迹,却一点都不气馁,执着而又倔强的坚持割划。坡坑里的水面结了一层冰,折射着太阳的光茫,似乎有些惨白。

    蓦然,一个靓丽的身影出现在冰面上,白底黄星的洋布裙摆舞成了一个圆,齐耳短发随风飘飞,清新婉转的嗓音如百灵鸟一样,唱着一首歌:“一送红军下南山,秋风细雨扑面寒,树树梧桐叶落完,红军几时再回山?”歌声未完,一个青面獠牙头长犄角的怪物钻出冰面,一把抓住她的脚踝,把她拉下冰面去了,冰面上只留下她消失前的一刹那发出的一声大笑。笑声在空气中鼓荡扩散,形成一道威猛异常的冲击波,压迫得花儿喘不过气来,几乎就要窒息了。一只鸟儿从树枝上一头栽下来,掉进草丛不见了。花儿大骇,转身就逃。猛听一声大喝:“站住!”双腿再也迈不动了,身子一软,倒在路上。过了一会儿,不听再有动静,一面念叨:“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都停停。”一面大着胆子往后看,只见白晃晃的太阳光,以及衰草树木和颓废的房屋,再也没有别物了,心想:“还真是灵验!”

    便在此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那边传来:“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你还想咋地!”花儿大惊:“哎呀不好,又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说:“哪里就说完了,你还没说清楚,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花儿心说:“原来鬼怪也疑神疑鬼!”女人说:“谁的都不是,是我自个的!”男人说:“胡扯!你自个能怀孕,你以为这是女儿国啊,喝了子母河里的水就怀孕生孩子了!是不是申有财那个畜生的?”花儿听到“申有财”三个字,心中一惊,暗想:“难道鬼怪也知道申有财?我这是在哪儿啊?是死还是活?都说在身上掐一把知道疼,就说明还活着,没有死,不妨试试。”想到这儿,伸手在腿上狠掐一把,因穿着棉裤,感觉不到多疼,又将手指头放在嘴里猛咬了一下,疼得差点没叫出声儿来,方才相信自己还活着,说话的那一男一女也不是什么鬼怪,而是两个大活人,便侧耳细听,一来想听清楚他们都说些啥,二来也想从他们的声音里分辨出他们是谁。

    女人又说:“不是,我都跟你说过一百遍了,不是他的,你为啥不相信我!”花儿听得明白,她是丁岚。男人说:“你叫我咋相信你,你三番五次的去找申有财,还都是在晚上黑了,你不跟他睡觉,他能这么顺畅的把指标给你么!我以为你有多好,原来也是个贱货!”这人是李石磙,花儿一下子懵了。丁岚说:“我就是个贱货,你才知道啊!认狗蛋当干弟弟,跟你搁这儿上床,都是为了今天这张表格,谁知道你窝囊无能,被人家撸了,早知这样,我也不白白便宜你一回了,那可是我的第一次,直接给申有财好了,也不叫他因为我不是处女拿捏我这许多回了!”一语未了,就听见“啪啪”两声脆响,显然是李石磙歇斯底里,动手打了丁岚。花儿暗骂:“畜生!都是畜生!最好都死了,活在世上也是丢人败德!咳,七孙王八羔子,算我瞎眼了!”一面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回家去了。

    丁岚被打得眼冒金花,咽下几口血水,哽咽道:“你打吧,最好打死我,不然我记恨你一辈子!”李石磙厌恶道:“打你,我还怕脏了我的手哩!”丁岚说:“你以为你有多干净啊!你自己一身白毛尾,干嘛说我是妖精!”李石磙说:“你不是妖精啊,你比妖精还妖精哩!”丁岚说:“那你还死乞白赖的跟到这儿来干啥!”李石磙说:“谁跟着你来了,我要是知道你在这儿,打死我我都不来!”丁岚说:“可你还是来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怀疑,可是你也不想想,我都怀孕快两个月了,慢说我跟申有财没那事儿,即便真有那事儿,才多长时间啊,你是猪脑子啊,说你笨,你还真不含糊!”

    李石磙说:“你别拿话糊弄我,我当了十几年村支书,不是好糊弄的!”丁岚讥讽道:“这话你也说得出口,我看你就是三岁孩子,智商连狗蛋都不如!呀,原来是我笨,我才算明白了,你这是不想负责任,不想认这个孩子,才搁这儿歪搅胡缠蛮不讲理!”李石磙冷笑道:“我李石磙也是堂堂汉子,该我负责的,我一定负责到底,不该我负责的,谁也别痴心妄想叫我背黑锅!你和申有财,岂止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那天在俺家里喝酒,我就已经看出门道来了,若不是你成心勾引我,哪个七孙王八蛋碰你一指头!”

    丁岚闻言,心中冰凉,骂道:“你混蛋!你就是七孙王八蛋!”李石磙鄙夷道:“水性杨花的东西,跟你站在一起都沾染了许多晦气!”说罢,抬腿就走。丁岚扑过来搂住她的后腰说:“再陪我吵一会儿吧,我这一走,像这般生气吵架的机会都不多了,甚至没有了。”李石磙不胜其烦的掰开她的手说:“去找你的申有财去吧!”把她往后一推,又走。丁岚往后退了两步,站稳身形哭道:“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对我就这么绝情么!”见他只管走,又说:“你今儿个要是走了,就别后悔!”见他当真走了,大喊:“李石磙,我恨你!”伏在门框上哭了一回,踩着李石磙的足迹,回到大队部,跟翠云她们说了声再见珍重,只身离开了叶寨村,身后没有送别的人们,只有发白的路,空旷的田野,渐离渐远的村舍,以及一段苦涩的伤痕累累的感情。

    李石磙回家的路上,遇见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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