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那天批斗你,她不顾一切的护着你,村里有很多闲言碎语哩。”
李石磙一时语塞,想起青年场里的事,只觉得对不住花儿,更对不住丁岚,闷闷不乐,去大堤上散心。听见翠花、莲花、狗蛋、巧儿等几个孩子,在高台子上拍手唱歌:“东条沟,投坷垃,跳起脚尖骂蚂虾,蚂虾躬了腰,胡须往前趴,胡说八道乐哈哈。”记起因为这首歌谣蒙受的不白之冤,下了大底,径直走到胡丽娜家门外,刚巧林秀英挺着大肚走出来,不觉又想起她说过的“馍不熟咋管吃”,忍不住笑说:“秀英啊,这回馍可是熟了,该生了吧。”
林秀英翻着白眼珠说:“回回拿这句话笑话我,还有没有一点儿老的样子,还配不配应一声叔,还有一丝儿意思么!好话说三遍,猪狗都厌烦,你可倒好,翻来覆去没完没了了,就不觉得无聊!”见李石磙把持不住的乐,恼道:“你乐啥,很好笑么!”李石磙忙摇手说:“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说了,又笑。
连秀英说:“看,你又笑了,还说不好笑!”胡丽娜开门出来说:“别说他笑,我也想笑。我都听半天了,你把自己骂了,还不自知哩!”林秀英说:“那才怪了,我骂我自己干啥,难不成我傻了!”胡丽娜说:“我跟你说说,看你是不是傻了。你说‘好话说三遍,猪狗都厌烦’,是吧?”林秀英说:“是啊。”忽然就明白了,原来自己把自己骂成猪狗了,一时间脸红脖子粗,顿足说:“李石磙,你这人真是坏透了,怪不得俺三叔叫李刚找人批斗你哩!我看批斗你还是轻的,应该叫你挂着牌子带着高帽子游街,叫所有人都知道你李石磙该有多坏,坏的头上长疮脚底板子流脓了!”她一时恼怒,口不择言,说出了不该说的话。
李石磙听了,心说:“我对你田祖光也不薄啊,你咋能做出这等忘恩负义的事情来了哩,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了!”胡丽娜干咳一声说:“秀英啊,你大着肚子,别在这溜风口里站太久了,冻着了可不好,还是回去吧。”林秀英说:“原是想站一站就回去了,谁知道他来了,又说出馍不熟咋管吃的话来,真是烦死人了!我跟你说,以后你敢再拿这话笑话我,我跟你没完!”
李石磙忙说:“以后再也不敢了!”林秀英说:“我记着你这话哩!”说完,拽回家去了。胡丽娜说:“你也是的,咋老是重复那句话啊,不过也亏了你又•;;•;;•;;•;;•;;•;;咱屋里说话吧。”李石磙烦躁道:“不了。”抬腿家去。走到半道,忽想起去那个胡同原是为了跟胡丽娜解释歌谣的事儿,事儿没办成,反倒惹了一肚子闲气,怪不值得的,遂又拐回来了。
胡丽娜刚回到院子里坐下,还没拿起鞋底子,听到院门响,抬眼见李石磙走进来,不觉说道:“你这人属驴的吧,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李石磙说:“有件事要跟你说,刚才忘了,这会子又想起来。”一面走到她面前站定了。胡丽娜抬眼看着他说:“啥事儿啊,赶紧说了滚犊子!”
李石磙说:“你咋这样哩。”胡丽娜说:“你想我咋样啊!噢,你来了,我赶紧站起来,迎着你,给你倒茶,给你搬凳子,请你坐,这样我亏不亏呀,你是我啥人呀,值当的我这样!能叫你站在这儿就已经不错了,你就知足吧,谁不知道我这寡妇门前是非多啊!”
李石磙说:“你看你,现如今说话都你以前利索多了!”胡丽娜说:“我以前也不是结巴嗓子!”李石磙说:“那倒也是!咳,还是不说了吧,反正也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说完,转身就走。胡丽娜来气了:“啥时候学会吞吞吐吐的了!我知道了,自从被人撸了官儿,就这个熊样子了,软不拉几的跟面叶子了!”
李石磙停下脚步,回身说:“是这样的,前不久我去柿树村,听他们村的孩子也唱东条沟投坷垃,就问他们这歌是从哪儿学来的。他们说是范老师教的,而这范老师正是五月当午那天跟你隔着东条沟投坷垃•;;•;;•;;•;;•;;•;;”说到这儿,胡丽娜插话说:“原来他是个老师呀。”李石磙说:“他不是老师,他兄弟是老师。”胡丽娜说:“到底谁是老师啊!”李石磙说:“跟你投坷垃那个人,是范老师他大哥。”
胡丽娜说:“那你不说清楚。”李石磙说:“是你没听我说完就插进话来了,咋能怪我哩。”一语未了,李老太太在墙那边喊:“小石磙,你跟我回来!”胡丽娜一撇嘴说:“还小石磙哩,都多大了!”又说:“小石磙,你还不赶紧回去!”李石磙白骨白骨眼,没说话,转身来到娘跟前说:“娘,以后您别小石磙小石磙的叫了,人家听见了笑话我。”
李老太太说:“你是我儿,我叫你小石磙咋了,谁敢笑话呀!是了,一定是那只骚狐狸笑话你了!”说罢,走到墙头跟骂胡丽娜。李石磙忙把娘拉进屋里,劝说了一回。李老太太消了气,说道:“三妮儿跟丁建飞也有一段日子了,别在这样不长不短不吐不咽的了,时间长了我怕出事儿,你去跟丁建飞说,叫他跟三妮儿把手续办了,以后他俩来往也更方便了不是。”
李石磙说:“以前我跟丁建飞提过一回,他说婚姻大事,自古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必定回明了他父母才能办手续,人家说的在情在理,我也不好强求。”李老太太说:“也是个孝顺孩子,只是他跟他父母说了么。”李石磙说:“一会儿我去问问他。三妮儿哩?”李老太太说:“拿着一双新鞋出去了,估摸着去找丁建飞了。”李石磙说:“八成儿是。”又说了一会儿话,回到家里,闷不作声。
花儿奇怪道:“你是咋啦?”李石磙叹道:“真是想不到!你猜是谁指使李刚来找我麻烦?”花儿说:“是呀?”李石磙说:“田祖光。”花儿惊得睁大眼睛说:“他!你听谁说的?”李石磙说:“林秀英,刚才在她家门口,开玩笑恼了,就把他撂出来了。”花儿说:“她说的,应该不假。不过还是算了,以后别再提了,知道他是啥人就中了。咳,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谁是啥心哩,是黑的还是红的,看不见。你对他那么好,他却反过来咬你,真是想不到啊!”
李石磙说:“不跟他一般见识。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他就是那小人。对了,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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