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年容丽儿之死跟阮青那一战有着必然的联系。
当初阮青声名远扬之时,为青门帮主之死自责而闭关思过几日,每日容丽儿也是准时给阮青送来饭菜,虽不多语,但也是正常,故阮青也没有觉得有何异常,直到出关之日被容丽儿告知已有心上人时,无异于又一个晴天霹雳。
“师弟,皓然对我很好,希望你也会喜欢他。”这是当时容丽儿对阮青说过最残忍的话,像是一个长辈,希望自己的心上人得到自己在意的人的认可,竟幸福得看不见阮青眼里深厚的疼痛与哀伤,阮青待到容丽儿翩然离去后跌坐在地,再也不敢直视她发光的白玉脸庞及翩跹的背影。顿时,一大片浓重的墨彩铺染了他的整个世界,不复绚丽。
就像一直不敢有所表示一样,阮青再次选择了祝福,却无法做到真的看着她对着别人巧笑勾唇,在别人怀里女人姿态,所以便当即留书,外出了半月有余,所到之处无不是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可是阮青除了白日没有异常以外,晚上倒都是夜夜买醉,喝酒之多,令人咂舌。好不容易待到心情稍微有所平复之后,便想着,自己竟都不知道那男人到底好不好,人品如何,便就打道回府,也在心里念着,试试吧,些许自己已经放下了,试试吧,可能真的可以笑着看她幸福。
事实证明,那倒真是一个很是优秀的男子,形貌昳丽,因为自母体遗传的虚弱体质,不习武艺,可一身的书卷气息,也不显得特别羸弱,倒也文质彬彬。令人称道之处,便是对容丽儿很是贴心,一举一动之间,都可看出对容丽儿的呵护,阮青失落之余倒也为容丽儿高兴,只因为容丽儿看向男子的眼神是阮青从未见过的缱绻和依恋,不复女侠的俐落和豪爽,却多累几分寻常女子的娇羞,令人怜爱。
犹记得那天,容丽儿突然找上阮青,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悲怆和绝望,却在看向阮青的眼里多了一丝释然,随着容丽儿的走近,阮青才发现她脚下的虚弱无力,正欲上前扶住她,容丽儿已是先一步乏力倒在了阮青的怀里,口中溢出一丝鲜血,那样鲜艳,那样显眼,惊了阮青的心,稳住心神,阮青自是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之类的多余的废话,只是还未开口,容丽儿便已抢白,“没有解药的,师弟。”知道容丽儿自是没有把握不会说出此番话来,阮青此时才觉得五雷轰顶,心神大创,体内真气乱窜,几欲破体而出,容丽儿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才找回了她的清明,只是满眼的血丝及毫不掩饰的杀意宣泄着他心中的愤怒与仇恨,“是谁?”咬牙切齿间,竟只说得出如此二字。
容丽儿覆上阮青的脸颊,似是已经开始脱力,阮青急忙将他的手握在手里,却只能感觉到凉意越发的明显,容丽儿的肤色也越来越苍白,深深的无力涌上心头,阮青红了眼眶,却见容丽儿突然眸光一闪,竟似注入了什么力量一般,阮青明白这是回光返照,心内更是酸涩,却还是专注的俯身听着容丽儿嘴里的轻声呢喃。
“阮儿,我很庆幸要死的人是我,别为我报仇,好好活下去,”容丽儿突然费力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布绢层叠包裹,可见定时容丽儿极为宝贝的东西,“将这个还给皓然吧,告诉他,遇之,我幸,失之,我命,他自是可以找到更好的女人,陪他游湖,为他添衣,让他牵肠挂肚,为他生好多好多孩子,”说到这儿,容丽儿的气息慢慢缓了下去,阮青除了紧紧搂住她的身子,更紧,更紧,像是想凭借臂力留下这个自己依恋的女人,容丽儿眼神涣散之际,只来得及轻轻说出,“皓然乃是青门帮主胞弟”便撒手人寰,香消玉殒。只留下阮青一人消化这个噩耗和容丽儿的最后一句话,稍加思考后,屋内便传出阮青绝望的咆哮,饱含着无尽的悔恨,像是一个猛兽心底最深处的呐喊,令人心悸也心疼。只见他轻轻抱起像在安睡的容丽儿,只觉得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却已是天人永隔,步伐之间再无飘逸之感,只觉得自己仿佛就是这样一步步的将容丽儿送上了绝路。
将容丽儿安置在了平日里她最是喜欢,也是初遇心上人的地方,再砍下粗壮的桃木作为墓碑,却不知该如何刻上字来,犹疑间,阮青摸到了袖中的小布裹,心中一震,对着眼前的新坟轻语一句“等我带他来见你”便纵身一跃,施展轻功,向青门所在而去,心内只有一个信念,将他为你带来。
谢谢你看。如此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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