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出于考验一事,她很是注意我二人独处时的情况,可能是出于洁身自好,也可能是出自不想他人误会的原因,她没有将我迎进屋里,而是让我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便去为我斟了一杯茶来,才款款坐定,直视着我,脸上才多了一抹追忆,娓娓道来,“你是为了敏之来的吧。”敏之是敬煅的字,如此亲密,二人之间果然还是有故事的,我不打断,她便也继续说了下去。
“我和敏之是在那一次的以文会友时碰上的,那虽然是妈妈的一个手段,可比起其他来,倒是不那么令我排斥的。那一次,我仗着自己有几分才华,给了天下才子一个难题。”她说到这里,嘴角勾起自嘲的笑容,“想必陛下也是知道的。”
是啊,敬煅后来生动的情景再现,虽未能亲临现场,可还是知道二人的渊源的,那次梦嫣以文会友,过了关的人才能见上梦嫣一面,这就令得许多的才子如赶考般趋之若鹜,可是,既是才气与美貌齐名,梦嫣的题就不会是寻常一般的。第一个题是很简单的对对联,许是楼里的妈妈故意放水的,不想让人觉得花满楼没有诚意,只是平常的对联,因此,便有许多人到了第二关,这下,才是真正的梦嫣的题目了,作一句形容她的诗句,这下,倒是难住了不少人,梦嫣的恩客都是些一掷千金的达官贵人,而且进入后都是与梦嫣隔帘相望,聊天度过,许少人见过她真正的模样,所有人大呼不公,梦嫣便无奈出来走了一遭,只是仍然蒙了面纱,嘴角有一丝慵懒的笑容,但是一身风华自是遮挡不住的,这下,许多人开始把诗句往美了的说,全是一些“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隔户杨柳弱袅袅,恰似十五女儿腰”之类的唯美的诗句,虽是动人,却都没有入了梦嫣的眼,当时敬煅的一句“冰心三两萧条意,忧愁尽付一笑中!”令多人侧目,原来他做的地方正好捕捉到了梦嫣嘴角的笑意,这句诗句到时真真说到了梦嫣的心坎里。
“当时,我颇为震撼,有如此了解我之人,”梦嫣似是陷入了回忆当中,“本想速速见上一面,却还有一关未了,只得放出话去,若是他能跟上自己的琴音,那便相邀一聚,心里却是忐忑的。好在他过了此关,二人的和鸣也为此流传。此后,敏之便经常出入花满楼找我,并直言喜欢我,长久的相处,我也非铁石心肠,再加上敏之本是翩翩佳公子,也是心动的。我还记得那日,敏之突然告诉我,他要娶我。”说到这里,她突然绽开笑颜,是真心的幸福,“我很是开心啊,可是,常在花满楼,我又岂是不知人情世故的。可是,敏之回去以后,我仍像个平常女子一般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想着他和他父母谈得怎么样了,满心的欣喜在第二日看到他的母亲的时候消磨殆尽。呵呵,为了不在那个肮脏的地方,她甚至是直接找人将我带出去的,这便是官家和,一个青楼女子的差别,云泥之别啊。”她的脸上有着绝望,凄凉,让人不忍直视。
她顿了顿,似在压抑着什么,才又继续说道,“她没有让我离开他,没有多说什么,很客气,给了我一笔钱,不是安置费,而是希望我能够在他儿子与礼部尚书之女的婚礼上舞一曲。没有比这更能提醒我身份的了,他的新娘,怎么能是一个风尘女子,礼部尚书之女啊,不会比我美,却比我更能为他提供帮助,在他的仕途上辅助他。如此,我还能说什么,什么都是在自取其辱。那天之后,我便从花满楼全身而退,多方打听,觉着这是一个好去处,隐居于此,以求心里的一个平静安宁,其他的,再不做奢望。”
听罢,我认真的看着她,“那你可知,敬煅每次向我们提起与你的时光的幸福模样,每次提到你时眼里浓浓的爱意,你我了解敬煅,他若说要娶你,便不会负你,那日他为何没能来找你,我不用知道,可你为何不作坚持,你们的感情,到底是因为他母亲的咄咄逼人,还是你的自卑退让,你可想的清楚。”
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很是残忍,可是最重要的话还是要说的,“还有,敬煅没有和任何女子成婚。”说罢我便转身离开,兄弟,这是我能为你做的了,个人缘分还得个人修啊。
谢谢你看。如此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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