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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系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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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 77 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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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坐在那里,伤心侄儿,心痛侄女,越发哭个不住,一时哭一时恨,不是宁妃惹事,何至于此,恨不能拿刀活剐了她。

    想到这里,猛地一惊,虽然皇帝面上一视同仁,可做娘的哪里看不出儿子心意,待宁妃着实不同。他那么宠爱她,甚至让三法司弄鬼找人顶罪,必定不肯依了自己。要为远之报仇,给思绮雪恨,只能抢在他做手脚之前。我是后宫之主,就是赐死了宁妃,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太后下定决心,说:“去宗人寺取酒来。”

    冯嬷嬷脸色大变,悄声道:“兹事体大,太后不如与陛下、皇后商议一下?”

    李如海手一颤,纸上留下个指头大的墨点,忙撕了重写,耳朵悄悄竖了起来。

    太后恨恨道:“宁妃私出宫禁杀伤人命,擅闯我寝室害得思绮小产,条条都是死罪,难道我还处置不得她?”冯嬷嬷见她动了真火,不敢再劝。

    秦如岭一个人坐在那里,心里念着孩子该醒了,有两件衣裳都是黄的,但一件厚一件薄,翠竹别拿错了,昏昏然不知过了多久,门扉一响,冯嬷嬷领人端着酒进来了。

    秦如岭站起身,问:“贤妃小产了?”

    冯嬷嬷道:“是。要不太后也不能生这么大气。宁妃娘娘您别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从盒子里取出一杯酒,双手递了过去。

    秦如岭接了,毫不迟疑,仰首喝了个干净。

    不过毒酒一杯,倒也干脆。

    贤妃早就被移到床上躺着,双眼紧闭,犹自未醒。太后正坐在旁边抹泪,忽听一路脚步声响,顾惊澜风风火火地进来了。

    太后哇地一声,哭地更厉害:“思绮,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好不容易更怀了胎,又被人谋害……”

    顾惊澜劝道:“贤妃还年轻,慢慢将养就是了。”一边说一边四处张望。

    太后仍呜呜咽咽哭个不休。顾惊澜终于忍不住了,问:“听说宁妃也在这里,怎么没见人?”

    太后怒道:“你还有脸提她?我早说不好,你偏偏不听。她杀了远之,害得思绮小产,我已经赐死了,免得上刑场不好看。”

    顾惊澜一个趔趄,好容易扶着床站住了,颤声道:“太后……”

    太后横眉怒目,截口道:“怎么,我做不了这个主么?”

    顾惊澜顿脚道:“太后,你不看别的,也须看明远面上,他还没满周岁,怎么能没了娘。”

    太后冷笑道:“她私自出宫不是头一回了吧,不知道在外面做出什么丑事呢。那个叫陈……陈什么的,不是和她好得很么?”

    顾惊澜沉下脸道:“宁妃出去,是我有事叫她办。至于明远,他是不是我的儿子,我清楚得很,无需太后操心。”

    太后道:“好啊,如今你为了个女人,竟要给亲娘脸色看么?”拍掌跺地地哭起来,“你不说给远之报仇,好歹也看看思绮,她肚子里的,难道就不是你的骨血么?”

    顾惊澜瞧了贤妃一眼,说:“宁妃就是有罪,也该问个清楚明白,再做处置。”

    “清楚明白?”太后冷笑一声,“卫子英不是你给我的清楚明白?你的清楚明白多半是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还是我自己的靠得住些。”

    顾惊澜道:“太后,若真是宁妃所为,已经有了替死之人,她再供出来做什么,岂非自寻死路?太后也不细想想,别冤枉了好人。”

    太后先前正在气头上,没醒悟过来,一经点破即知有异,嘴上仍不服软:“不是她做的她干么认?思绮小产是她害的,再无旁人。”

    顾惊澜道:“那也罪不至死。太后,人到底在哪里?你方才说的,不是当真吧?”

    事已至此,太后哪里肯认错:“怎么不当真?什么话都由你说了,我只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犯了家规国法,我就处置得了她。”

    顾惊澜的脸刷地白了,好半天才说出话来:“人呢?”

    太后赌气道:“我叫人拉出去随便找个乱坟岗子埋了。”

    顾惊澜听了,不吭一声,转身就走,太后还没回过神,只听他在门口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找不着,也别回来了。”

    太后气急,提声道:“好,从今往后,你永远别进这个门。”

    冯嬷嬷劝道:“陛下一时情急,太后别计较。宁妃已经没了,叫他再看一眼,也算尽了心意。”指了指贤妃,压低声音,“断了念想。”

    人都死了,也翻不了天了,太后一想,释然道:“一个女人就了不得了,没出息。你告诉他吧。”

    冯嬷嬷三步并做两步地赶出去,顾惊澜并没有走,独自站在廊下,闻声回头,目光淡淡地转过来,不见得多么伤心,却沉寂黯淡毫无生机。

    冯嬷嬷心头蓦然紧了一紧:“太后方才说的是气话,心里头还是疼陛下的。”

    顾惊澜不答。冯嬷嬷往左一指,道:“宁妃就在隔壁屋里,你去看看吧。”顾惊澜脸上这才有了表情,慌慌张张地推门往里闯,一不小心,给门坎跘了一下,几乎是摔进去的。

    冯嬷嬷叹息一声,不忍再看,转身回屋。

    秦如岭醒来时,躺在自己寝室的床上,顾惊澜坐在床边,只看得见他的背影。

    桌上一灯如豆,在风中微微摇曳。

    过了许久,顾惊澜才开口:“那杯毒酒,你喝得那么痛快,难道你宁可死,也不肯留下来?”

    “不是……”

    秦如岭正当起身半坐,下意识回答,她知道顾惊澜是真的伤了心,“我喝得那么痛快,不过是拿准了你不会让我死。”

    顾惊澜回过头,他的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那好,我明天就说,你被李如海救了回来。”后悔如同蚂蚁啃咬着他,如果那天跟着一起出去,她就不会去京华楼,不会撞上这桩公案,那么,还可以继续相安无事自欺欺人。

    “不……”这个字一出口,秦如岭无力再接下去。正如以前一样,一个眼神就可以明白对方意思的默契,他早就看穿了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心意。

    不忍心让人替死?这不过是给自己找的借口,纵然顾惊澜不把卫子英的性命放在心上,找他闹上一场,他必不会等闲视之,法子多的是,怎么也不到要向太后自首的地步。

    我等的,只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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