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行吗?”话一出口,陈光华倒起了几分疑心:莫非她真不是秦如岭,叫道:“你别走。”探手去抓她肩头,秦如岭身子一转,右肘往他胸口撞去,陈光华脚下一错,侧身躲过,招式仍是不变。秦如岭自知不是他对手,脱身不难,救走如伶却是休想了,暗暗叫苦,一时之间,是走是留取舍不下,既不忍抛下如伶,又绝非陈光华对手,安能两全?
两人都算难得的高手,片刻间,已过了三十多招。秦如岭越打越觉不对,内力消耗得太快。她固然不是陈光华对手,怎么也得百招之后方露出败相,怎么现在就渐渐落了下风?她正狐疑不定,突然丹田中空荡荡地提不出半分真力,眼看着陈光华一掌拍到胸口,竟躲闪不开,只来得及错开要害。
陈光华一招得手,自己也大是奇怪,触手处温暖柔软,分明是个女子,原来真不是秦如岭,听她口风,八成是初出江湖的小孩,不知天高地厚,只因好奇闯进皇宫看看热闹,倒别伤了她才是。幸好那一掌仅用了五分内力,料来无妨。见她闷哼一声,往后倒去,连忙扶住她肩头,问:“姑娘,你没事吧。”
秦如岭被他碰到胸部,又羞又怒,未及发作,却听他问了这么一句,自她有生以来,尚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叫,不由呆住了。陈光华当她伤得太重,急道:“姑娘,你伤得重么?实在对不住,我……”秦如岭顿时惊醒,退了一步,一把挥开他的手:“你干什么?”她毕竟受了内伤,一动之下,立觉头晕目眩,嗓子腥甜。陈光华此时方醒悟过来,也红了脸,呐呐道:“对不起,我以为……我以为……”秦如岭接口道:“对不起就算了吗?你说的倒轻巧。”陈光华急得额头冒汗,一咬牙道:“你说得是。我冒犯了姑娘,任凭姑娘处置便是。”秦如岭原想哄他放自己进去,谁知他支吾半天,冒出这么一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顺势说:“那倒不必。你只需让我进去看看就算了。”向里面张望了几眼,“你这么巴巴地守着,里面有什么宝贝不成,我偏要看看。”
陈光华苦笑道:“没什么宝贝。我只是在这里等一个人。你还是回去吧,别被人当刺客抓了,就不好了。”秦如岭心下大喜,他果然没认出我:“我偏不回去。”她受内伤不轻,身子一晃,摇摇欲坠。陈光华到底不忍,抢上来扶住。她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出指如电,点向他胸口大穴,然而一运内力,登时丹田剧痛,使不出半分力气,伸出去的手也像是推开他一样,只是尚未碰到他衣衫,就软绵绵地垂了下去,人也失去了意识。
“姑娘,姑娘。”陈光华叫了几声,见她不醒,自己略通医术,便把了把脉,她除了内伤之外,还中了毒,想道:若是把她交给侍卫,伤不得治毒不得解,没两天就会送了性命,她不过是个荏弱少女,料来也没什么要紧,倒别枉送了一条小命。皇上说秦侯爷二更必来,眼下二更已过,想是不会来了,我先带她回去治伤要紧。他武功高明,熟悉守备,当即悄无声息带她出宫去了。仓促之间,竟忘了揭下她蒙脸的黑布。
京城名医程省身早已睡下,一听好友陈光华求医,连忙起来接待。诊了脉之后,说:“内伤好治,毒却难解。你先让我看看她的面色。”陈光华应了声,拉开她的面纱,不由大吃一惊,失声道:“宁……宁……”随即想起,宁妃一直和皇上在一起,怎么可能从炅宁宫外闯进来。秦如岭又是男子。莫非世上真有如此相似之人?
程省身奇道:“宁什么宁?”陈光华道:“没什么。她中的毒要紧吗?”程省身道:“她脸色白而发青,是中了奇毒。习武之人,对敌时必动内力,此毒依附丹田,倘若她使出一分内力,毒就耗她两分内力,直到功力全失。此后还想妄动真力,便反伤身体。下毒之人实在太过阴损。”陈光华沉吟道:“能解么?”心想:便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该向一个弱女子下这样的毒。程省身叹了口气,说:“难。一月两月之间,怕是无望。”见陈光华面色郁郁,安慰道:“她只要不动武,就与常人无异,你也别太担心。”陈光华默然点头,又说:“这事你别跟人提。”她被人下毒,显然是有个极其厉害的仇家,别走漏了风声,对方不肯罢休,还来追杀。程省身了然道:“我明白。”提笔开了张方子,递给小童,笑道:“这是治内伤的,让她先吃着。”陈光华忽然想起一事不自然地说:“她更衣换药的,有些不方便……”程省身笑道:“她内伤不重,你带她回去,也差不多该醒了。”心道:你虽是个呆头鹅,却是个好人。此女貌美神清,不趁机骗回去,你上哪再找个这样的好媳妇。
陈光华还在犹豫,程省身从小童手里接过药,塞进他怀里,笑道:“人是你带来的,还要退给我不成。我也要睡了,不送。”说着,打着呵欠带上小童走了。
陈光华踌躇半天,只得将她抱回自己住处。他在京城时日尚短,并未购置房舍,仍寄居京华楼,此时夜深人静,他直接越墙而过,进了自己住的院落。先将秦如岭安置在床上,又去隔壁唤起自己的贴身小厮陈洪,命他去熬药。忙乱一通,他再回房中,刚刚坐下,就看见秦如岭就醒了,松了口气,还未开口,秦如岭抢先发难:“你是谁,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打伤我做什么?你把我弄到这里来想干什么?我的内力怎么没有了?你耍什么花招?”她一口气问了一大堆,陈光华只说:“姑娘不认识我么?”
秦如岭奇道::“你名满天下知吗?我怎么认识你?”陈光华毕竟疑心,试探道:“宁妃娘娘,皇上甚是挂念你,待会我就送你回宫吧。”秦如岭哪吃这一套,瞪了他一眼,不屑道:“你发哪门子神经,什么宁妃娘娘,莫名其妙。”陈光华见过秦如伶,她吐词文雅,相貌张扬明艳,此女与她长相一般无二,言谈举止殊如两人,也罢,明天进宫一打听,就知道她是不是宁妃了。却见她双眼一亮,追问道:“宁妃娘娘?那不是易水山庄的二小姐么?我和她长得很像?听说她是皇帝的宠妃,这样说来,是不是我进了宫,也能做宠妃?哈哈。”她一个人越说越有趣,到最后竟笑了起来。陈光华心中不快,刚想斥责她别贪慕虚荣,但转眼看她眉宇间一片坦荡,似乎只是当个笑话,又把话咽了回去。
她“哎哎”两声,直到他望向自己,才说:“问你呢,我和那个秦二小姐很像吗?”陈光华道:“秦二小姐是大家闺秀,你不过是容貌像她而已。”她闻言竟不生气,缓缓垂下头,脸是带着淡淡的失望:“我知道,我只是个乡下丫头,哪能跟她比。”陈光华自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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