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惊澜见秦如岭呆立一旁,惊疑不定,不禁心情大好,笑道:“你很奇怪,朕是怎么知道的,对么?”
秦如岭爽快点头承认,她这个做姐姐的都没听到半点风声,为什么他会知道?
“其实,与朕知道你是……”他忽然有些说不出口,咳了一声,改口道:“与知道你的身份有关。”两人默契已深,他稍一提点,她就醒悟过来,告密之人,必然是君明玉。她和君明玉交情泛泛,君明玉决计察觉不出她是女儿身,除非有人告诉他。不可能是秦方,便只剩下一个人——秦如伶。她对君明玉一往情深,什么也不会瞒他。
顾惊澜睨了她一眼,见她明白了几分,笑道:“朕和你自幼相识都没看穿,他同你几面之缘,就看出来了?我只不信,偏偏我是呆子傻子,他君明玉一人目光如炬明察秋毫。”
秦如岭苦笑道:“皇上过谦了。”他昔日说君明玉功名心重,果然不错。如伶如伶,你情迷此人,究竟是祸是福呢。顾惊澜胜券在握,心定神闲,悠悠然道:“若非君明玉太过心急,也不会露出马脚,他一心想要对你取而代之呢,如岭。”
取而代之?当真是求之不得啊。为什么你不早跟我商量商量,我必然大力成全。有顾惊澜这样的主子,决不是什么幸福的事。秦如岭腹诽良多,仍无比诚恳地说:“他有心为皇上效力,皇上何不成全他?”
顾惊澜失笑道:“如岭,一个人一旦说了一句谎话,将来就得说更多的谎话来圆谎。他今日敢瞒下如伶,他日又会做些什么?这样的人,益少害多,不堪大用。”
“是。”秦如岭对帝王心术,用人之道毫无兴趣,却想:我有没有什么瞒他的地方?想来想去,除了被他知道的女扮男装,竟没有一件大事瞒过他。所谓大事,自然不包括她曾故意在他书上画乌龟,不小心用墨汁弄脏了他写的功课,偷吃他的糕点一类的小事。
顾惊澜一席话说完,忽然醒起,他心里真正的想法,竟只在此人面前透露,虽说她于政事不太用心,但世间最了解他行事的人,非她莫属。若是有一天两人敌对,他的策划机谋,岂非尽在他人掌握之中。眼下她是忠心不二,可一个女子,一旦爱上了人,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对风静月与众不同,难道竟是爱上了他?须得想个法子,令她死了这份心,转而爱上自己,方是稳妥之计。
二人各想各的,一时都没说话。直到陈三敲门,才猛然惊醒,俱有些讪讪的。待陈三奉上茶来,都装模作样,捧起来喝。
陈三又拿来几碟果子点心之类的,问:“两位公子还有什么吩咐?”顾惊澜道:“你先下去吧。有事自会叫你。”陈三出去时带上了门,屋子里的空气顿时稀薄起来,顾惊澜觉着口干舌燥,全身发热,有心解开衣扣凉快一下,又顾及身份,悄眼向秦如岭看去,她双颊绯红,眼睛亮得几乎滴出水来。他心动不已,只想把她抱过来好好亲亲,总算还有一丝清明,只得强自按捺。秦如岭似乎也燥热不堪,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末了还舔了舔嘴角,他脑中轰然一响,什么也顾不得了,一把扣住她手腕,将她拖进怀里,吻了下去。秦如岭先是一惊,却未反抗,他吻得越来越深,渐渐地连吻也不够了,胡乱向她衣内摸去。
秦如岭到底功力深厚,意乱神迷之际,清醒了过来,用力推开顾惊澜,忍不住尖叫:“谁下的□?”顾惊澜给她推得跌入椅中,后背撞得生疼,他出身宫廷,对这类药物多少有些抵抗力,只一怔,也恢复了神智:“什么□,女孩子不要说得这么露骨。”秦如岭几乎抓狂:“不□药叫什么,不管名字多好听,它都是□。”那一吻的刺激太大,换了平时,她决不会与顾惊澜斗嘴。
顾惊澜道:“这药叫做情意绵绵,能使服用之人以为心上人在自己面前,它最大的好处是无色无味,谁也查不出来,只是药效不强,忍一忍就过去了。”她忍不住好奇:“想不到皇上对药物也有研究。”顾惊澜笑而不答,皇宫之中,凶险犹胜江湖,区区情意绵绵,实在算不得什么,抬眼见她脸色发白,问:“怎么了。”想要起身探视,她连连摆手:“没什么没什么。”他说服了情意绵绵之人,会把眼前人当作自己的心上人,我刚才并没有把他看成任何人呀?难道我的心上人是他?那绝对是前所未有的噩梦。我只是没有心上人而已,但决计不可能是他。秦如岭给忽然冒出的想法吓得魂飞魄散,勉强自我安慰了一番。
顾惊澜从未见她慌乱至此,追问道:“到底怎么了?”
“没事。臣只是在想,谁这么大胆,竟敢下药。”
顾惊澜道:“陈绪没这个胆子,也没有理由。他便要下药,也不会下情意绵绵。”
“也许他家里有别人安□来的奸细。”她无非想找个借口,尽快摆脱尴尬。
“把人叫进来问话吧。”药效没过,她一个人出去容易出事。
“是。”有人在总好点。
顾惊澜令陈三把相干的人全找了来。保管茶叶茶杯的丫鬟叫荷香,烧水泡茶的家人叫陈安,跟着陈三送茶来的小厮陈荣,加上陈三,共四个人。陈三不解道:“这茶水可是有什么问题?”
秦如岭冷冷道:“这茶里有股嗖味,不是水有问题,就是茶有问题,你们竟拿这种东西来糊弄我们。”
陈三忙道:“小人不敢。”那三人当他们是普通客人,在主人家不敢太过嚣张,更不敢在两江总督家里嚣张,先前说话时,便都有些不尊重,见陈三诚惶诚恐,觉着他越老胆子越小,都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来。
秦如岭冷笑道:“你不敢?你们四个,一人尝一口什么味道,再来理论吧。”陈荣年少气盛,又仗着他奶奶是陈老夫人的陪嫁丫鬟,连陈绪也得给他奶奶几分面子,率先嘟哝道:“你喝过的茶,凭什么要我们喝?”陈三横了他一眼,斥道:“你少说两句吧。”陈荣一向连陈三都不怕,硬顶了回去:“我是陈家的奴才,又不是他家的,干么喝他剩下的?”秦如岭叹了口气,说:“你不肯喝我剩下的,便喝他剩下的吧。这半盏残茶,就是要你家老爷喝,他也不敢不喝,总不算辱没了你。”伸手去去顾惊澜面前的杯子。顾惊澜还未来得及说话,陈荣先跳了起来,指着顾惊澜道:“他又是什么东西,别说我家老爷,便是我喝剩下的,他也……”顾惊澜微侧过头,扫了他一眼,他背上一寒,肚中许多言语,竟骂不下去。陈三忙将他拉过去道:“他是个傻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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