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奎也怀疑过张德率抽老千,但这里是他的地盘,牌是他的,周围的人也多半是他的人,而且自己从十几岁便开始推牌九,虽然不敢说自己是银蒙镇第一高手,但若有人在他眼皮底下抽老千,那也是绝对不易的。难道这小子全凭运气?还是老子今天撞邪了?
赌徒,永远存在着一种“不服输”的心理,赌性越大,这种心理就越强。胡奎岂能甘愿如此轻易地就奉上几百两白花花的银子,于是换牌之后,二人再次开局。
“妈的!一对梅花!操!”
“地牌!竟然是一对地牌!”
众人再次欢呼,小屋再次沸腾。
接下来的几次,张德率仿佛赌神赋身,魔手着臂,每次都能摸到一对超级大牌,最次的也是一副地牌。每次都能惊爆众人的眼球,几次下来,众人再也不相信这名青年公子会是个推牌九新手。每次随便一摸,便能摸出一对超级大牌,就算是胡胖子这种推牌九高手都做不到,一个新手怎么可能会这样的身手?
一旁的冯二笑了,看着面前越堆越高的白花花银锭子,笑得非常开心。开心得都忘了取回自己那三两六钱的积蓄。
众人之中最痛苦恼怒的就是胡奎了,一次次的失败,就像一块块巨石击打在这名硬汉身上,严重消磨着他那刚铁般的意志。
而张德率仍旧漫不经心,淡定从容,仿佛在做的是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鸡毛小事一样。相形之下,他在众人的眼中也被强行戴上了圣洁的光环,那是赌鬼对赌神的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拜。
在赌到第七次时,张德率再次摸到了“至尊宝”。众人惊呼中,胡奎猛然站起,虎脸红得发紫,两颗铜铃般的大眼球仿佛要从眼眶里凸出来,看了好一会儿,他忽然无力地坐到了椅子上。他庞大的身躯很重,重重坐下,那上好的楠木交椅也被他坐得“吱吱”作响。
“再来!”胡奎像疯了一般,大吼一声,振作坐起,两只蒲扇一般的大手极快地将乱糟糟的牌九砌好。
“该你先摸了!”
张德率含笑不语。
胡奎怒气升腾,突然旁边的常贵捅了捅他的胳膊,小声道:“奎哥!我们的银子巳经不足一百两了。”
“什么?快去给我再取!快去!”胡奎像一头发怒的雄狮,冲常贵吼道:“如果凑不够银子,你小子就别活着回来见我!”
场面由此而僵固,所有人都嗅到了其中的火药味,但没人敢走,他们知道胡奎的身份,唯恐一个不慎激怒了这个塞满火药的火药桶。
只有张德率,还是那样的从容淡定,胡奎的震怒,全然没被他放在心上。
胡奎死死地盯着他,一双虎目掺杂着恼怒、忌恨、敬佩、畏惧,乃至于杀机,十分混杂。就连他自己,现在也搞不清楚他对这个神秘莫测的张公子是怎样一种情感了。原本把人家当成一只送到嘴边的肥羊,如今自己却变成了人家的肥羊,这种彻底的巅倒,让胡奎怎么也接受不了。
二人的目光对视,仿佛有火光冒出,但二人谁也不想转移视线。站在张德帅身旁的冯二不再忘乎所以地激动,他开始紧张起来,手心里也不知不觉地冒出了冷汗,这里全部都是大旋风胡奎的人。若是这个胡奎恼羞成怒,不顾道义,执意要将自己等人留在这里,自己这三人就算拼了命也杀不出去的。
剑拔弩张,千钧一发!
忽然,张德率率先开口了:“其实,胡兄不必再找银子了。我还可以陪你再赌一把。赌最后一把,若我输了,不但你的银子如数捧还,外加我的一千两银子也都赔给你。”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一把赌注足足有一千七百两白银!足可以买一个庄园了。
这个张公子好胆略,好霸气!
果然,胡奎心动了,但他也知道世上并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冷冷道:“若是我输了呢?”
“若是你输了,我的要求很简单。从此以后,你归附于我,我做你的大哥,你当我的小弟!”张德率针锋相对,不缓不急地道出了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虽然他说得轻淡,但这几句话的分量却重如泰山。众人一阵心惊肉跳,在场的所有人都对胡奎了解甚深。此人勇不可挡,盘踞银蒙镇巳经十余年,无人敢缨其锋。这个张公子竟然想招揽他做自己的小弟,当真是天大的胆子!天大的魄力!
“哈哈……”胡奎突然仰天大笑,笑得忘乎所以,声震屋顶。
“你怕了?你不敢?”张德率冷眼凝视着大笑的胡奎,淡淡说道。
冯二紧张地站在一旁,直到现在他才弄明白了张德率打的是怎样的算盘。原来,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一个陷阱,目标就是胡奎这头猛兽,现在无疑这头猛兽巳经到了陷阱的边缘,只要再前进一步,他就将被大帅哥所猎服。原来,起初大帅哥那副新手模样全部都是装出来的,不只如此,他还早有准备,他竟然还带着一千两的银票。大哥,不愧是大哥,这种阴谋手段,心计智慧,自己就算十辈子也学不来啊。
“好!我跟你赌!没想到,小兄弟你年纪轻轻,不但智谋过人,还有一手高明的赌术,我胡奎栽在你手上死而无憾!我们开始吧!老规矩,我砌的牌,你来摸!”胡奎仰天笑毕,又重新瞪大了虎目,咬着牙对张德率说道。俨然一头等待最后一搏的狂暴猛虎。
“为了让你心服口服,最后一局,你先摸,我再摸!”张德率收敛了一丝玩味之色,同样郑重地说道。他就是要让胡奎输得心甘情愿,口服心服,对自己死心踏地。
胡奎眼睛一亮:“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决不反悔!你摸吧,若我输了,这里所有的银子全是你的,我立刻拍屁股走人!”张德率回答得非常坚决。
估计这是胡奎二十年来摸得最费力的一次牌九了,他不敢不小心,不敢不用心。赢了,就是一千七百两白银,这个彩头够大;而输了,则是要改作他人小弟,事关他一生荣辱和十多年来的舍命打拼,这个赌注太大了。他胡奎一生光明磊落,重信重义,说一不二,当然不会做那悔约之事。别人看他笑笑癫癫,但谁也不知道他在仰天纵情大笑时,脑子里却在权衡着利弊得失。可惜他是一名彻头彻尾的赌徒,真正的赌徒永远都不会退缩,永远都想着搏一把。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双手,使双手不致发颤,并使自己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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