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味不知从何寻觅的药终究是没有用在子息的身上,每每想到这件事情,凌楚都会问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但是时间已经容不得他去想了,子息到底会怎样也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
从那天起祁昂就一陪着子息,告诉子息一些发生的事情,然后讲很多很多的事情。他不知道子息醒来时会怎样,他也不知道他们的这段情是否还能继续,他只是单纯的希望可以这样守在子息的身边,不管会有多长的时间。
子息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可是就是没有醒,凌楚有些担心,却也是毫无办法。
这日,祁昂跟子息说起初见面的事情,思绪不由得飘飞到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的他是那般的鲁莽,直接将子息带了回去。可若非如此,他又怎会知道自己会爱一个人爱的如此深切。
“你是谁?”平淡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的波澜。祁昂回过神来,对上那双好看的眼睛,可是从中看到的却是迷茫,祁昂的心一阵抽痛,他努力让自己的笑很自然,然后说道:“我是祁昂。”
床上的人身体微微后移,呢喃着:“那我又是谁?”
这一刻,祁昂多么的希望一切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可是事情发生了,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现在的子息已经忘记了祁昂是谁,也忘记了他自己,这不正是他想要的么?可是这样的结果却让祁昂感到无比的心痛,痛到无法承受。
“你怎么了,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子息睁大一双眼睛,不安的看着祁昂。
“你叫尔仲。”
“尔仲!”不断的重复着这个名字,子息微皱着眉头,似乎是要想起什么东西来,却终究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听到里面的声音,凌楚和玄景都进到了屋里,看到子息醒了,都非常的高兴。
“他们是谁?”子息手指向凌楚和玄景,问着祁昂。
祁昂刚想说话,凌楚先他一步说道:“我们是大夫,你病了,我们是来替你看病的,你病现在已经好了,所以我们就此告辞了!”
说完,凌楚就推着玄景一起出去了。
祁昂不知道凌楚怎么会突然间这么说,他看着子息,觉得或许这就是上天给他的机会。让他可以和子息重新来过,既然如此,他定然不会辜负苍天,这一次,他一定要让子息感到幸福。
被凌楚拉出屋子,玄景很是不满,再怎么说他也曾经是子息爱着的人。
“你这算什么意思,我可不会走。”玄景直接表明自己的心意,子息好不容易醒了,他怎么放心将子息再这么轻易的交给祁昂。
“子息已经失去了记忆,不如就让他忘记一切,若是我们不走,他或许会先想起我们也未必,我不想这样,所以我选择离开。”
玄景不由得仔细的看着凌楚,在他看来凌楚的确是最了解子息的,也是最能控制对子息的感情的人。而他呢,曾经对于子息的那般伤害该是无法原谅的才是,既然如此,选择离开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多番思量,玄景决定就如凌楚所说离开将军府,子息的命运是他自己已经选好的,未来如何他们只能旁观了。
自从子息醒过来之后,祁昂就一直守在子息的身边,若是自己实在是有事,他就会让弥清陪着子息。而对于子息的所有要求他都会答应。至于玄景和凌楚,在子息醒过来的第二天就离开了。当凌楚告诉他他们两人离开的原因时,祁昂感到万分的惭愧,这两个人本该比他更有资格爱子息,只是子息爱他,所以不管怎样他都要和子息在一起。
这日,府门外的官兵少了许多,祁昂估摸着敖君已然知道了子息的事情,想以此缓解和祁昂的关系。敖君比任何人都知道祁昂的重要性,所以在子息的威胁消失之后,他可以选择放弃。只是,在此之前,祁昂必须去做一件事情。
巍峨的宫殿之中,祁昂跪在大殿之中,恳求敖君的宽恕。
敖君斜靠着身子听着祁昂的话,琢磨着这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或许是因为祁昂的威胁太大了,所以他的耳中祁昂的话竟是一分真都没有。
祁昂无法揣测敖君在想什么,他只是等待着敖君的回答。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祁昂的额头上渗出汗水,但敖君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祁将军,念在多年来你为国征战,战功累累,今日朕便将此事压下,但若是来日有什么变故,就休怪朕无情。”
“谢王上!”祁昂磕头谢恩,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下了朝,祁昂急匆匆的想赶回去看子息,却被静王叫住了,祁昂知道这一关并不好过。飞灵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和静王的确是如同父子一般,如今,他为了子息做出了那么多的事情,他知道他无法面对静王。
“我早就对你说过,你果真舍得一切陪着他,如今看来他对于你来说的确是非常的重要。”静王的话语中别有一种心酸,不知道是为了飞灵还是仅仅是为了祁昂。
“我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是出于我的本心,我知道我这样做辜负了王爷对我的期许,但是我真的无法放弃他。”
面对静王,祁昂只想老老实实的回答问题。
“我知道你会有这样的答案,可是我就是还想问,希望下一次问你的时候你会给出相反的答案,但是我总是会失败。”
祁昂低下头去,“对不起!”
静王随即大笑,一只手搭在祁昂的肩上,“既然我从来都无法说服你,那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成为一个名将,其他的事情便也只能顺其自然了。”说完,静王叹了口气,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看着静王离开的身影,祁昂心中有愧疚有无奈。他无法做出两个选择,他只能选择其一,所以他现在必须握住子息的手。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围在将军府外的人都撤走了。祁昂走了进去,走到子息住的屋子,紫环告诉他子息已经睡下了。
祁昂悄悄的走进屋子,看到熟睡中的子息,知道子息还在自己身边,心中无比的宽慰。这样的幸福,要有一辈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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