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瓶酒的包装上画着一些简单的小花,非常可爱。他倒了一杯递给我,我学着他的样子先放到鼻尖闻一闻,接着晃动杯子。那酒有一股樱桃香,很可人,我轻呷一口,顿时觉得整个口腔都充满甘味。
李承珏介绍道:“这种酒叫花悦,价格很便宜,但绝对是很好的餐酒。”
我点点头,把从书本上看来的知识展示了一遍:“气味宜人,酒体柔顺,名字也好听,适合气氛喜庆的场合。”
他听完,笑了起来:“琴台一直说你很聪明。”
一杯酒喝完,我心情变得愉快起来,我问他:“你是不是常常去法国?”
“也不是,一种酒若卖的好,他们自然会推荐给我们,让我们自己选择。假若真需要出差,公司有专家会去,我是门外汉,只懂得喝与卖。”
我忍不住笑了。
吃完第一道菜他才把话题继续下去:“穗儿,有的时候并不是爱一个人就能与他永远斯守,我们的生命并不是只有爱情,还有家人、爱好、事业。你父亲当时事业刚起步,没有办法跟随你母亲一起远赴他乡。”
“那么母亲回来后他为什么不同我们一起生活?”
“他有这种想法,但你母亲拒绝了,而且,你母亲并没有告诉他你的存在。”
我睁大眼睛:“为什么?”
他耸耸肩膀,表示不知。“你可以自己问她,实际上我也一直不太明白,你出生之后你父亲的生意正在蒸蒸日上,他完全有能力给你们一份富足的生活。”
“那么你呢?你爱她吗?”
“自然,每一个见过你母亲的男人都会爱上她。”他边回忆边说:“读大学的时候每个男生都想尽办法靠近她,她永远穿白色的裙子,扎一个马尾,那么漂亮,却一点架子也没有,对每一个人都笑眯眯,那笑容让人难以忘怀。”
我想象那样的画面,却毫无头绪,在我心目中母亲永远是不会笑的人。
“我喜欢了她整整一个青春期,但从来没有说过,毕竟比她大了整整十岁。后来她选择别人,我觉得与她再也没有可能,就根据父亲的要求结了婚,对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年轻漂亮,又有教养。我们也曾快乐地生活过,只是几年之后发现完全没有感情,于是趁还没有小孩时离了婚。”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想了一想,回答:“大概有十年了吧,现在她已经重新结了婚,小孩子已经开始上学,看样子很幸福。”
“你为什么不再结婚?”我毫不掩饰地问出心中每一个困惑。
“我忙生意,没有恋爱的心思。”他放下餐具,坐正身体,继续说:“可是事业稳定后我开始渴望有个人能够陪伴。那时候你完全隐姓埋名,我不知道她在本市,直到有一天在餐厅遇到你母亲,这时候的她已经完全变了样子,但心理上却完全是十几岁时的模样,我觉得我这么多年,唯一不能忘怀的也许就是她,于是开始频繁约会她。”
我点点头,他的感情故事很简单。
“不过她会答应我的求婚,也让我很意外。”
“她一直都很寂寞,”我说:“你出现之前她每天的活动就是听音乐,有时候听着听着会忽然地落泪。”
“呵,那些唱片。”他笑了。
“是他的?”我问。
他点点头。
我们一顿饭吃了整整两个小时,最后坐在沙发上单喝酒。李承珏讲了一些他们年轻时候的事,包括第一次见到母亲时的心动,包括常常徘徊在家门口,只为在窗户上看到母亲的影子。他算是很健谈的那类人,但每一句话都很简练,并不显得罗嗦。
约莫八点钟他送我回家,路上我问他:“我父亲……现在在哪里?”
“他现在是名人,”李承珏向我眨了眨眼:“假如你常常看电视或报纸的话,经常能够见到他。”
“他真的不知道世界上有我?”我问。
“也许,但这不重要。”他轻轻说:“穗儿,我与你母亲结婚之后,答应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血缘这种事情假如我们不去想的话,它一点也不重要,不是吗?”
他讲得很有道理,我轻易就被他说服了,实际上,这一顿饭令我对他充满好感,他聪明、大方、懂得照顾人,不仅是好的丈夫人选,也一定是位好父亲。我完全赞同母亲与他在一起。
车在家门口停下,我下车,认真地对他鞠躬:“李先生,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今天我很快乐。”
他笑着点点头,忽然有说:“穗儿,其实我们见过面的。”
我看向他,他说:“那是你母亲刚回来的时候,我去接她,她抱着你。那时候你只有一只小猫般大,眼睛圆圆的,盯着我看了好久,最后对我说了一个单词。”
“是什么?”
“hey guy!”
我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真的有这种事吗?我实在想不起来。
但真假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完全能够接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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