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的长发,浓眉大眼,皮肤白得如同凝脂,却没有光泽。她喜欢红色,红裙,红鞋子,红嘴唇,脖子间一根细细的红绳,底下吊着一枚玉牌。环形的玉,靠皮肤的那一面被磨得光亮,没有任何花纹,没有刻痕,普通得找不到词来形容。但那玉从未离开过她的身,她不给它注视与抚摸,待它如待我,似乎可有可无,却又不分离。
五岁那一年,她请来了老师来家中教我念书写字,大宅的窗户被蔷薇枝藤盖住,光线十分不好,我们便在院子里念书。时光十分寂静,树枝上停着几只鸟,天空蓝而清澈,仿佛用手指一戳就能碎掉一般。我跟着老师念古诗: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傍晚时夕阳将天边的云烧起来,金色的光照耀着大地。院子外开始有各种声音,汽车驶过的声音,走路的声音,有小孩子放学回家,一路笑嘻嘻地打闹着。我站在铁门内看着他们,都是与我一样大的孩子,穿着相同的衣服,背书包,戴一顶帽子,活力十足。
我问母亲:“为什么我不能去学校念书?”
她转过头看我,问:“你想去吗?”
我点点头,她便笑一下,闭上眼睛轻轻说:“时候到了会送你去的。”
什么是“时候到了”,也没有人告诉我。我亦不会问,因为她从来不会回答我的问题。
童年时我过得很孤单,唯一的朋友是陈姨的儿子如夜,他比我大一岁,据说成绩非常好。有时他会来找我,同我一起在院子里看书画画,我问起他学校里的生活,他淡淡地说:“就是很多人一起学习,也没有什么意思。”
“很多人一起不是很热闹吗?”
“很吵的,”他说:“而且,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跟你成为朋友。”
我再问:“那么你有朋友吗?”
他笑着摇摇头,然后说:“穗儿,只有你同你母亲不嫌弃我穷。”
他很懂事,有时会帮母亲分担工作。其实家中并无太繁重的事情要做,一天三顿饭,擦擦洗洗,都有最先进的机器,按一下按扭就完成一切,但他仍然会抢着按那个按扭。
母亲似乎很喜欢他,常常留他一起吃饭,文具用品也是一式两份,我与如夜对半分。如夜并不像其他的男孩子一般调皮,他瘦瘦小小的,表情恬淡,不爱讲话。
他去上课的时候我无事可做,只好闷在书房里看书。二楼向阳的那一间屋子摆满各种书籍,也是外公留下来的,我坐在椅子上一本接一本地看,遇到不懂的字和词就去问老师。书中有一个大的世界,各种有趣的人与故事,我虽不完全懂,却心中充满向往。
没有人知道,我的童年有多寂寞。
桃子新写了一本小说,黑道总裁的,大家要支持我啊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