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营业,娇小玲珑的歌姬还沒起床呢。
一听“阿玛”两字,载澄吃进嘴里的糕点,噎着了,呛得他直翻白眼,糕点从他的嘴里、鼻腔里一起喷涌而出。幸亏他捂住嘴,全部喷在金砖上面,所幸沒有喷到同治皇帝的脸上,旁边的太监赶紧替他捶背,另外一名太监递上湿毛巾。
“皇上,好好的,我在吃东西,你提我阿玛干什么?要让他知道我大清早在皇上您这,我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载澄看见他那古板的“阿玛”就怕,从來对他疾言厉色,只关心他的学业,写的文章受到老师李鸿藻的表扬,在他阿玛嘴里,依然听不见一句好话。
同治皇帝载淳调皮的一笑,说道:“你这是做贼心虚,沒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好啊皇上,你这是狗咬吕同宾,不识好人心。我走了,來干嘛,变成鬼了,我还是人吗?”载澄做势要起身走,反正他还小,发起小脾气连同治皇上也要让他三分。更何况沒有他指路,引一条明道,载淳又要被人狠宰一刀。
“多罗贝勒,你就别装了,既來之则安之,我马上回來,你就坐在这里等会儿。”同治皇帝载淳无奈起身拉住载澄,连拉带扯,让他继续吃他的早饭。
载澄也是开玩笑,哪会真的生气,连皇帝也给他面子,他就心安理得的坐在瓷凳上吃早点,沒事还翻看同治皇帝写在奏折上的朱批。他其实是个聪明绝顶的人,文采绝佳,能够吟诗作赋,在满人同年龄人中属于聪明好学之人。但心思花在吃喝玩乐上,就像满人贵介子弟一样,年纪轻轻不学好,家里太有钱了,怎么花也花不完,喜欢在闲游在灯火阑珊的花街柳巷,过纸醉金迷的夜生活。
算好时间同治皇帝载淳走向上书房,盼望今早上书房來的人,不是恭亲王奕訢。最好是老师李鸿藻或者是大学士文祥,这两个老学究,好糊弄,随便背一篇文章就敷衍过去了。恭亲王奕訢不好糊弄,给他看一道奏折,然后要当场听他的分析与解决方案,不给他开溜的机会,他有几根花花肠子?恭亲王奕訢都知道,沒有借口可以回避。
怕什么來什么,上书房里端坐着恭亲王奕訢,看见案几上一叠奏折,同治皇帝载淳知道完蛋了,“夸官游街”的场景是看不见了,一个早上要化为泡影。
恭亲王奕訢是从慈禧太后的储秀宫过來,而不是西华门过來的,早晨起床练一趟布库,又打了一套太极拳,显得很有精神。陪慈禧太后一起吃了早餐,喝了长白山人参茶,茯苓枸杞子粥,一品燕窝。由小德张伺候更衣,换了一身海蓝江绸棉袍,罩着青石色棉沙褂,也是算好时间來到上书房。
奕訢和慈禧太后之间的关系,同治皇帝载淳到底知不知道?天下沒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这么多年了,是男人都要往那方面去想。既然恭亲王奕訢连摄政王的宝座也不要了,作为同治皇帝载淳,他还能要求什么呢?双方都尽到自己的本分,谁也不会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同治皇帝载淳还在庆幸亲额娘慈禧只生了他一个儿子,沒有兄弟有资格和他抢皇帝的宝座。而皇叔奕訢手把手的教他做一个合格的君王,他也想向他的祖先康熙爷一样,少年时期就有一番大作为,扫清大清的内忧外患。
恭亲王奕訢是免于下跪的亲王,报名躬身执礼,君臣入座。大太监刘德印端上两碗马奶汁,两人先喝马奶汁,再说正題,互相打量对方,一个心理泛酸,哀叹一个早上荒废掉了。另一个准备长时间作战,要把“淳儿”的内心世界搞清楚,绝不能让同治皇帝做败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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