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食,吃喝挺讲究,饕餮美食满桌,李国楼是李氏家族的人,盛怀宣也算亲戚,男女同桌。饭桌上倒是随便说笑,李鸿章调皮的一双女儿,叽叽喳喳说话,一点也不像大家闺秀。
李国楼原以为叔公李鸿章请他和盛怀宣吃晚饭,一定有酒喝,公事聊完,说一些私谊,就让他回家了。哪曾想只给他们吃饭,沒有酒上桌,还说晚上要和他单独聊,问他十一条陈条的事。
看着李鸿章劳累的样子,李国楼心里有些感动,能者多劳,居于高位的人,沒有休息的时间,呆在家里也有这么多人上门,忙碌的接待客人。不过反过來一想,李鸿章故意留下时间呆在家里,一天要收受多少贿赂?盛怀宣为得到一顶七品官帽,定是下來血本,怕是超过十万两银子的孝敬,要不然沒有理由给名声臭掉的盛怀宣官场复起的机会。
想通此中关节,李国楼合计,以后他也要学会休息,公事谈不完,可以放在府里继续谈,“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一招他看明白了。李国楼更有往上爬的动力,一顶有实权的七品官帽,是他的囊中之物。他的目标就是五品官帽,官帽上插上花翎,脖子挂上朝珠,手里拿着手本,班列在百位高官之中,站在朝堂之上。近距离仰视同治皇帝,聆听圣上的教诲。
李国楼瞥眼坐在他旁边微微发福的盛怀宣,三十岁不到的人,口齿伶俐,说着软软的吴语,嘴巴甜甜的,马屁一个接一个。对每个人都能说几句好话,是饭桌上的开心果。这种小道他也会,一会儿工夫,饭桌上笑声阵阵,其乐融融的氛围,有了家宴的气氛。
晚饭过后,李国楼和盛怀宣依然回到书斋,休息半小时。李国楼手痒,抽出一柄挂在墙上的宝刀,但见刀柄上镶嵌着数枚红宝石,轻轻的抚摸刀锋。
“好刀!名曰:龙泉宝刀,这是皇帝赏赐的宝物。”盛怀宣倚老卖老,告诉李国楼手里拿的是圣物。
“哦!”李国楼转动手腕,舞了几片刀花,亮晃晃的刀影吓得盛怀宣赶紧往后躲。
“小楼,小心点,这是无价之宝,是康熙皇帝的遗物,小心被你叔公骂死。”盛怀宣尖声叫道,若是龙泉宝刀给李国楼弄坏了,他也要被李鸿章痛斥。
李国楼赶紧将龙泉宝刀归于原位,这种宝物有人伺候,过一段时间就要上油,擦拭一番,否则刀刃会变色,最后会生一层锈迹。收藏古董是一件麻烦事,还要伺候古董,他还年轻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死物之上。
“杏荪兄,你就瞧好吧,以后皇帝也会赏我一柄宝刀。”李国楼心有不甘的瞧着墙上五柄宝剑、宝刀,他也想有这份荣耀。
“嗤嗤嗤!”盛怀宣摇头道:“小楼,和你聊了半天,我发现你这个人,尽往自己脸上贴金。商人被你忽悠的找不到北,女人就是这样被你骗來的,连大佬杜也是这样上你的贼船,你和你哥正好是银币的两面,一个假正经,一个沒正形。”
李国楼嘿嘿笑道:“杏荪兄,看在你是我同门份上,再告诉你一个惊天秘密,大佬杜的大女儿,喜欢上我了,亲事已经定下來了。”
盛怀宣颓然而坐,垂头丧气道:“哎,学海无涯苦作舟,一山更比一山高。我今儿算是遇见大神了。我为官多年,从沒见过你这样的官,年纪轻轻上蹿下跳。刚才还说胡雪岩坏话,现在露老底了吧,比人家还不如。”
李国楼一摸鼻子,自圆其说:“杏荪兄,敌人就是用來丑化的。朋友嘛就是风流人物,你连这个也分辨不清吗?”
盛怀宣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国楼,颔首道:“嗯,你比你哥好许多,什么话都敢说。你哥就会装清高,以为后台比我硬,不把我放在眼里,看在你的份上,我不和他计较了。”
李国楼斜睨盛怀宣沒有吭声,有些话不说,大家心里明白。亲戚就是亲戚,一个义子算什么?李鸿章又不是沒有亲生儿子。他哥哥李国蕴在上海、天津做生意,谁敢不给他哥哥面子?
有钱人吃完饭,都要上好茶,仆人端上一壶碧螺春,倒入杯盏里,一股茶香扑鼻而來,香味沁人心扉。李国楼和盛怀宣喝茶,消化肠胃,像大商人般说话。为官之道,对于他们两人來说,就是赚钱,发财致富,为人处事原则相同,有着一样的理念,两人谈得甚是投机。感慨命运多舛,相见恨晚,他乡遇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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