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稀里哗啦的。但是还是在旁边奇怪的眼光中制止了。
再稍稍早一点的时候,堇枳一听见这样的笑话便会跟着她一起笑。不像是她这般豪爽的长着大嘴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笑。堇枳总是抿着嘴角。
小声怯怯。
这样的怯怯以后便再也听不见了。
她的父亲听到了这样的段子的时候,也会轻轻的笑起來,笑着笑着可能还会抽疼一下。但是很快便隐忍了下來,似乎不想让浅浅看见。
浅浅看的明白,看的出來她的父亲颤抖的手指,看的出來蒙上痛苦的老眸子,还能够看的冷汗涔涔的额角。
浅浅将一切看在眼中,也将一切看在心中,她爸爸这最后的一段时间她要这样陪伴着慢慢的走过去。
淌过一生的流水静静,墓冢一抔黄土。无非就像是想要多一点的亲人的熙熙相处。她知,她就算再知,她的父亲也不会好起來。
早先开始,她便已经明白了。她的父亲已经沒有了求生的欲望,只有她在坚持。
她对着佟深说,“你要是能将我的爸爸救回來,我有的,你要的,我都能够给你。”
她在暗自心底求的一个心安,却不得报。
她的父亲还是在医院中死了。曾经在电影中看见过一个段子,是说一个人要死,就要死在海中,随风追流,在死后遨游世界的山花雪月。
浅浅对着她的父亲说着的时候,她的父亲沉默了一下,然后用这几近不可闻的声音轻声细语,“浅浅,我沒有尽好一个当爸爸的责任,我要是真的离开,只要让我离你近一点就好。”
浅浅一听便慌张了起來,她的手指狠狠的抓紧了白色的床单,恨不得将那床单扯得破破烂烂的。
“爸爸,不会的……不会的。”
她的父亲不言不语,嘴角微微。当年沒有带着呼吸器的时候,对着她瞠目怒视,拿着扫把在那种贫民窟中等着往她身上抽。
浅浅开一扇门,似乎都会有一个人影,等着她。
有骂她的嘶吼声,还有她妈妈护着她与他爸爸的吵架声。
但是现在,这在冰冷的医院与白色的墙壁中淹沒无踪了。
等着出了病房的时候,浅浅的眼睛看着來人,眼中除了麻木,便是呆滞,哭不出來。
似乎有什么人将她揽在怀中,拍着她的后背,对她说,“哭出來,哭出來就好了。”
她愣愣的抬起头,刚刚她爸爸对她说,要看着她的笑容走。她便开始笑,她不要哭,以后都不要哭。她的父亲就在这里,就在她的面前,就在她的身边。
她跟她的父亲约好了。
來世再为父女。
而这一世,她要笑着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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