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归晚反问,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口气,落在步星月的耳边却如同炸雷。
“他很自负,不屑用这样的手段的。”步星月轻声道,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北悦宁怎么可能忍心算计她?万一那些暗卫身亡,她最后的护身符也失去了。若是北悦宁事先知道她的计划,一定会阻止她冒险的,毕竟他是仁厚无双的诚王啊。
归晚悲悯地瞧了她一眼:“你不会以为北悦宁娶你单单是为了道义吧?”
对这个问題步星月回答得毫不犹豫,近乎是斩钉截铁:“自然是!”当年她身为太子妃,却被说成跟北悦宁有染,名节尽毁。若不是北悦宁肯背下这个黑锅娶了她,她恐怕也只有自尽或是出家一途了。北悦宁明明那么厌恶她,明知道她是步家的弃子还愿意娶她,这些年來在下人面前也肯维护她王妃的体面,不是出于道义是什么?
归晚似看穿了她所想:“若不是他娶你,你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出家,可是你瞧瞧,现在你这样子跟出家有什么分别?你是步家的弃子这个真相只有陛下知道,太子知道,还有就是步家最高层的几个人知道,外人怎么可能知道这样的辛秘呢?在旁人看來,诚王娶的可是步家唯一的嫡女,步将军的掌上明珠啊。他娶了你名利双收不说,还叫你对他死心塌地这么多年,怎么看怎么划算呢!”
步星月颤了一颤,她欲反驳,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什么话來,心底有一个声音隐隐地告诉她,或许这就是真相。可是,她情愿不相信:“你别在这妖言惑众了,你说的,我统统都不信。”
“不如,我们打个赌?”归晚淡淡一笑,“我们这马车一路过來,只要是有心人,自然能看到,如果北悦宁真的有那么一点关心你,应该很快就会追來了吧?毕竟人命关天哪!”
“他自然会來找我!”这点步星月倒是很肯定。
“忘了告诉你了,他的军队出了点小状况,好像是哗变吧!”归晚语意轻松,似乎只是在谈论天气,“如今你不在,王府中能拿主意的就是吴侧妃了。今天这么一闹,小世子肯定又受了惊吓了。如果不是北悦宁自己想起,你会被彻底遗忘哦!”
她把步星月丢在了路上,给她留了一张弓,一壶箭还有一把小巧的匕首:“还有一个时辰天就要黑了,祝你好运!”
泽云不赞同地道:“小姐,您对她太仁慈了。”那样的人,就应该捆了她的手脚把她丢在这里喂狼,何必好心地给她武器?
归晚笑了笑:“因为北悦宁不会想起她,沒有武器,她根本就不可能从这里走出去。”
如果她活着出去,对北悦宁最后的爱意也会消磨殆尽了吧?你不是在乎他才要算计我吗?那就别怪我掀开血淋淋的真相给你看了。
“太便宜她了。”泽云嘀咕。
归晚笑了笑:“有时候心底埋下的一根刺也能成为杀人的剑的。”她就是要在步星月心中留下这么一根刺。情字如刀,不仅能伤己,刀口向外的时候,也是能杀人的呢。
北悦宁既然为了权势杀了湄,而今她已沒有了复仇之力,那就在他身边埋一颗随时都能置他于死地的毒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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