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拿了上來。
那棋子是普普通通的石头,质地有些粗糙,上面还有瑕疵,显然是在仓促之间找來的。可见,原先叶三娘也沒到过真的要比棋。
归晚看也不看,随手抓起一把棋子:“猜枚吧!”
林千夜扬了扬眉:“不必了,让你执黑。”
归晚也不拒绝:“那好,我让你三目半。”竟是一板一眼,真打算跟他赌上一局了。
“啪”她在棋盘上落了子,那气势,让旁边的海盗们都吃了一惊,他们怎么都沒想到深入虎穴尚能谈笑风生,对他们这些粗人也言笑晏晏的女娃娃,竟转眼对这个天人之姿的美男子翻脸无情了。
叶三娘捅了捅顾勋,一脸兴味地等着看好戏,屁股上又被趁机掐了一把。
一时厅中静默,只听到围棋落在棋盘上的声音,林千夜漫不经心地闲闲落子,反观归晚步步紧逼,寸步不让,每一子落下,都带着杀伐之气。
林千夜蹙眉,凉凉地扫了叶三娘一眼,叶三娘玩味一笑,识相地拉了顾勋出去。大当家一走,剩下的人也沒留下的道理,子言瞧着情况不妙早就溜了,一时间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归晚似无所觉,冷冷道:“右相大人,该你落子了。”
“薇儿……”这小东西,真生气了。
归晚偏过头,咬着唇,眼眶一下子红了,倔强地不说话。
林千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拉过她:“这样就生气了?”
“哇……”归晚揪着他的衣裳哭了出來,“你跟他们合起伙來欺负我。”
林千夜眼中笑意一闪而过。唔,好一个恶人先告状,她先是把他比成了白米饭,又说自个的情郎是子言,他都还沒说什么,她这边倒先委屈上了。
“你明明就在这里,都不跟我说一声,看我胆战心惊地跟他们周旋。”说这话的归晚应该是觉得心虚的,她來这里,不也同样沒告诉过他嘛?可是,发脾气的人最大,她自然能说得理直气壮。
“不帮我就算了,还帮他们來对付我。看我出丑很有趣吗?”这话平时打死她都说不出口,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过关了再说。
这场赌局是她先提议的吧?林千夜挑眉:“既然子言才是你的情郎,我干嘛要帮你?”
归晚吸吸鼻子,小手戳上了他的胸口,瓮声瓮气道:“你希望我把你当赌注?”
“这么说我错怪你了?”
“本來就是。”她的朝他怀里拱了拱,声音软软的,带着撒娇的意味。
林千夜吻了吻她的额头诱哄道:“薇儿,你舍不得我?”
“嗯……”归晚头埋得低低的,心底暗暗松了口气。明明是怕他惩罚为了蒙混过关说的话,不知为何却叫她连耳后根都红了。
瞧着林千夜揽着归晚出來,叶三娘促狭地笑道:“这么一会功夫就和好如初了?”
林千夜悠悠然瞥了她一眼:“我家的小东西你逗弄起來可还顺手?”
叶三娘:“……”明明是他自己恶趣味的说。
一路畅通无阻地从岛上出來,跟着他到客栈,归晚都还觉得有点懵。晚间洗漱后,她晾着半干的头发,一面拿了药膏,一面对着镜子艰难地涂抹后背上的几个小红包,其他的地方疹子都消下去了,就是背上自己够不到,又偷懒了几回,还有几个残余着。
修长的手指顺手接过了她手上的药膏,顺手拉着她走到床边。背上的刺痒被凉凉的触觉照顾到瞬时缓解,归晚趴在床上支着下巴:“右相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呢?为什么会在这里?”林千夜的指尖慢慢将药膏揉开,帮助吸收。
他的动作轻柔,可是那声音,怎么听怎么不妙,归晚乖乖回答:“身上起了疹子,本來是去浮云山找师父的,后來看着不是很严重,就改了主意,顺便到海岛上去一趟。”
顺便?也顺便带了南出国的海防图和造船的图纸?林千夜不置可否:“你还在发烧。”
归晚干干笑道:“只是低烧,不妨事的,这样反倒好得快些。”
林千夜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在她身上滑动着:“嗯……你想做的海运生意,楚兰敏也搭了一股?”
“我占六成,他占四成。”反正他迟早都会知道,归晚也隐瞒不了。
她生意做得虽大,在金钱上却沒有多大的野心,若不是为了楚兰敏,她怎会不顾正在生病也要金蝉脱壳去收复那些海盗?
归晚正全神贯注地应付他的问題,并未注意到肚兜的带子不知何时已经松开,待察觉他的手越來越往下,她的耳朵轰地红了:“右相大人……我生病了。”
“不是很严重。”他覆身而上,在她身上点起簇簇火苗。
“可是……”归晚不安地扭动着,磕磕巴巴道,“我,我在发烧。”声音软糯得不像话。
他给的理由都是她先前自己说的,更叫她辩驳不得:“只是低烧,不妨事的。”他抓住她乱动的双手,俯身含住了柔软上的敏感,舌尖轻轻扫过,不出所料地叫她软成了一滩春水。
汹涌而來的欲焰叫她招架不住,只好捡了他爱听的话一遍遍地求饶,他只是低笑,却是不肯放过她,适时地问一句:“还有呢?”
就知道,他这个睚眦必报的小人,怎么可能让她这么容易就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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