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荀阳城的物价突然恢复了原有的水平。无他,所有的私商如商量好了一般,与白家和楚家打起了擂台。
而他们,竟然也真的稳住了物价。
不止是让白家和楚家意识到,原來私商是如此的强大,就连那些私商自己,也是似是突然惊觉,原來,当他们拧成一股绳,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就连白家与楚家联合起來,也必须避其锋芒。而将他们拧在一起的人,是沐归晚。
这次不知是楚正良,就连楚家大夫人都着慌了,她第一次走入了那个密室,召出了楚家已经二十多年不用的暗刺:“无论如何,都要除掉沐归晚那个女人!”
楚兰敏赶进去时,刚好听到这句话,想也沒想地阻止:“不行!”
楚夫人一脸寒霜:“事关楚家的生死存亡,沐归晚她必须死!”
“沐师姐做错了什么?平抑物价,为民牟福,这本就是朝廷命官的本分,难道你要因为一个官员尽了该尽的本分,去杀了他吗?”
楚夫人冷声道:“我不管她是不是个好官,我只知道,她这是一步步把我们楚家往死路上逼。对我们楚家不利的人,都必须死!”
楚兰敏大声道:“娘,你这是迁怒!你明明知道真正想对楚家不利的人,是陛下。”他声音缓了缓,“沐师姐已经仁至义尽了,早在京城就提醒过我。”
楚夫人冷笑:“谁要她猫哭耗子假慈悲?她真有那么好心,又为什么要來荀阳?她明知道陛下要对付楚家,她为什么要來?凤鸣,你给我醒醒吧!”
“月盈而缺,盛极必衰,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楚家已经繁盛了百年了,不可能一直繁盛下去。娘,你又何苦……”
“啪”楚夫人重重地甩了他一个巴掌,楚兰敏的半边脸颊顿时高高隆起:“你这个逆子!为了一个女人,说这样的话,对得起我楚家的列祖列宗吗?对得起你的父亲吗?”
楚兰敏拭了拭唇角:“我正是怕对不起列祖列宗,才会这样犹豫不决,由着二叔几次三番地哄抬物价,祸害百姓。由着娘跟二叔合起伙來欺骗我!”
“我这也是为了楚家着想!”楚夫人身子颤了颤,他知道,他都知道。她又何尝愿意如此,他是她唯一的儿子了呀!
楚兰敏不甘示弱地反驳:“您这是将我们楚家人都往陛下的刀口上撞!挟势相胁,您以为陛下会再三地容忍我们吗?”
楚夫人大声反驳,似是说服他,也是在说服自己:“陛下跟我们楚家素來亲厚,陛下儿时,在你祖母跟前的日子比在太后膝下还多,他不会真对我们楚家下狠手。”
楚兰敏闭了眼睛,只觉得悲哀而又无奈:“这就是娘最后的底牌吗?陛下对楚家亲厚?您可还记得,当年为何要将三岁的我送到外祖父家寄养?”
楚夫人一顿:“你知道了?”
“外祖父都告诉我了。”
当年她才刚刚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便发现了丈夫的异样,别人都沒看出,作为枕边人,她又怎会沒有发现?他不是她的丈夫!之后几次三番的加害,她差点流产,百般艰难地生下了小儿子兰敏,胆战心惊地护到了三岁,奈何防不胜防,无奈之下只好把他送到了父亲家里,求父亲庇佑。其中的艰辛,外人又怎么可能知道?
“娘,爹死了,陛下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装聋作哑了那么多年,只不过当时我们兄弟几个尚幼。二叔的野心太大,他又不放心。那个冒牌货又有几分本事能稳住楚家的局势,也不太贪心。他若真的重情分,又怎么可能让二哥被那个人设计从马上摔下來成了瘫子?又怎么可能容忍他杀了大哥?娘,陛下的眼里只有他的江山。这么多年了,你还沒看清楚吗?”
楚夫人嘴唇轻轻颤抖着,难以置信地望着她一直天真而又心善的小儿子:“你早就知道这些,为什么不阻止我和你二叔?”她的儿子,原來早就长大了。
楚兰敏苦笑:“我也不甘心啊!”不甘心楚家就此沉沦,不甘心家族的荣耀就这样在他手中陨落。他虽不是自愿坐上这家主之位,却也希望楚家能在手中发扬光大,荣耀代代流传呀!明知道此举是多么祸国殃民,他终究是装了糊涂。他,其实也是一个伪善的人哪!
“凤鸣。”楚夫人轻抚着他肿起的脸颊,哽咽:“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无法收手了。”
楚兰敏一怔:“娘?”
她低下头:“你二叔已经派人去了。”
“只有家主的印信,才能调动暗刺。”昨日,分明是娘从他房里拿走了那印信,他虽诧异,也未多问。她,竟然把印信给了二叔!就连方才下令要杀沐师姐,她也是在演戏,就是为了拖住他!
“凤鸣,原谅娘,现在的楚家,需要的是一个狠绝的家主。你虽聪明,却太过心软了。”
“不……”楚兰敏转身跑出了密室,一路狂奔到大门口,却被守门的人给挡了回來。
“给我走开!”
门口赫然站着六名家丁:“少爷,请见谅,夫人吩咐了,这几天少爷还是在家里待着。”
楚兰敏睚眦欲裂:“你们给我滚开!”沐师姐,若是他去晚了,沐师姐……
几个家丁死死地拦住门口:“请少爷不要为难我们。”
一个人,又怎么抵得上六个人?楚兰敏徒劳地挣扎,心头突突地跳着,一种无能为力的疼痛侵袭了整个身体。他是如此无能,自己的母亲不信他,就连沐师姐都保护不了。
“喂,你们在干什么?”笑吟吟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一个少女大惊小怪地跑过來,“哎呀,怎么把少爷的衣服弄得皱成这样,有你们这么玩的吗?”
死死拖住楚兰敏的家丁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下意识地松开手。
“紫薇。”楚兰敏希冀地望着她,她会武功不是吗?
紫薇却是朝他眨了眨眼睛,大声道:“少爷,你看,衣服都皱成这样了。我带你去换了吧!”说罢,不等他回应,拉了他就跑。
“紫薇,我必须出去。”
紫薇也不回答,拉着他的目的地,竟然是府中一个僻静之处,她努了努嘴巴,楚兰敏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搭在围墙上的一架梯子。他心头一松,顺着梯子爬出了围墙。
围墙外竟然是一辆马车,紫薇一边催促车夫快驾车,一边向他解释:“那几个家丁底子都不错,我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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