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并不似地狱花毒发时变得通红,按住她乱动的小手把了脉。幸好,并不是毒发,她是被魇住了。看来方才的毒发,叫她觉得分外恐惧,就连睡梦中也不得安生。
这是不是就是她之前失眠的病因?容不得林千夜多想,归晚已是挣扎了起来,那痛苦的表情,与毒发时别无二致。
真是个麻烦的小东西,偏偏她吸进了大量的宁神香,寻常动静是唤不醒她的。楚兰若无法,只得拿了一瓶药水,给她灌了下去。归晚的睫毛颤动了半晌,方才悠悠醒来。
一见到他,竟然是如遇毒蛇猛兽般,一下滚到了床角,离得他远远的。
林千夜眯了眯眼睛。
只听得她满怀戒备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清楚了,这是本相的房间,我不在这里在哪里?”
因为宁神香的缘故,她脑子里迷迷糊糊的,竟是自发自动地忽略了他这句话,咬了咬唇,气势十足地道:“楚兰若,你出去出去,我不要见到你。”
林千夜挑了挑眉,她叫他楚兰若,而不是右相大人?看来,她犯了迷糊,只当现在是做梦了。
“为什么不要见到我?”他近日对她百般暗示,连她是他认定的妻子都说出来了,这小人儿倒是端起了宠辱不惊的架子,在梦中对他又是如此抗拒,他倒真想知道,她心底是怎么想的。
归晚理直气壮地道:“这是我的梦境,我当然可以选择不要梦见你,你来做什么呢?为什么连做梦都叫我不得安生?”说到这里,她竟是带了哭腔。
林千夜低低的,耐心地诱哄着:“薇儿乖,告诉我,为什么不想梦到我?”
归晚瞬间红了眼眶:“那天你为什么不来呢?我等了你很久很久,可是你都没有来。直我喝下那瓶毒药,你一直都没有来,为什么你不来?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那是她的执念啊,四年来,她一直强迫自己忘记,却怎么可能忘记?
林千夜瞬时便听懂了,看着她哭得可怜兮兮的小脸,手指竟是顿了顿:“当时你希望我去救你吗?”
归晚吸了吸鼻子,摇头:“却是不必了。后来我就想明白了,你只是把我当成一只宠物,高兴了,逗几下,不高兴了,就丢在一边。我凭什么要你来救我?”
她在怨他!当时的他,确实是并未十分把她放在心上,只当安排好了,便能万无一失,没有预料到,她竟会吃这么多苦。也许当时,他真的该去救她的。
林千夜伸手抚摸着她的发顶:“薇儿,我来了,我来救你了。”
“你骗人!我毒发的时候,你还是没有来。我喝地狱花毒的时候,你依旧没有来。”眼泪大颗大颗地从她眼睛里滑落,她委屈得不行,却没有像以前一样扑进他怀里哭,而是偏过头不去看他,“你先前对我好,都是骗我的。”
林千夜一怔,既然她认定了自己是宠物,为何还会有这样的怨恨,为何要计较他是不是真的对她好?顷刻间他就明白了,不顾她推拒的动作,低笑一声,一把把她抱进怀里:“薇儿,你喜欢我。”
“我没有!”对这个答案,她十分抗拒,连想都没想便反驳。
“小骗子。”他宠溺地咬了咬她的鼻子,“撒谎,你明明就喜欢我。”
归晚十分在意那句“撒谎”,不甘心地回了句:“我没骗你,我喜欢过你,我跟你说过的,是你自己不相信。”
林千夜把玩着她的小手:“你何时说过?”他真的不记得她什么时候说过了,小东西从来都把自己保护得死死的,除了偶尔跟他撒撒娇,口不应心地说一句“楚兰若,你最好了。”哪会跟他说出类似表白的话来?
他还是不相信,即便知道是梦境,归晚仍是觉得失落:“我是说过的,可你不相信我,你说,我说谎的时候,总是看着你的眼睛不敢眨。”
这句话,林千夜却是有印象的,他确实是说过这句话。但是……他失笑了,在那样的情境下,她向他表白,分明是别有用心吧?他怎么可能相信?她倒好,委屈得不成样子了。
她继续道:“不过不重要了,净明法师说,地狱花毒发的时候就似十八层地狱的火刑,经历过后,便是新生,就可以实现前世的愿望。我在地狱来来回往了几十回,唯一的愿望就是忘记所有的过往,辛蔷薇已经死了。”
“所以……”她抬头望着他,轻轻笑了,“楚兰若,你现在出现在我的梦境里,做什么呢?”
那个笑容,分明是冷漠的,疏离的。我已经不需要你了,你来了又有何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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