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温俊做功课,从他那里讹东西,这些美好的事情跟她再也无缘。她也再也没有机会回到那个温暖的家。
岭南城最好的酒楼落日楼。
十几道精致的菜肴,侍女佐酒在侧,琴姬隔着珠帘叮叮咚咚地弹奏着《春莺啭》。
楚兰若略略吃了几口菜便停了筷子,饶有兴致地观察眼前的小人儿。
敌不动,我不动。蔷薇一面慢吞吞地往嘴巴里塞饭,一面想着这么漂亮,举止这么优雅的人,怎么就是一个坏人呢?
楚兰若修长漂亮的手指拈着酒杯,漫不经心地问:“她弹得不好么?”
“很好啊。”
“是么?那怎么老是皱鼻子?”楚兰若轻笑,随手替她拿去嘴角的饭粒,“吃饭不要心不在焉,都吃到脸上去了。”
这句话让琴姬弹错了一个音,蔷薇忍住皱鼻子的欲望,若无其事地装无辜:“可能只是巧合?”
“不是你在替她说好话?”
“我没有替她说好话呀,她确实弹得很好。只是好像不高兴呢,弹琴都这么不开心。”蔷薇放下筷子,拿小手帕敷衍似地擦擦嘴巴,皱巴巴地就塞回了袖子里。
楚兰若支着手笑看她:“你能弹得比她好?”
蔷薇摇头,脆声道:“我弹琴只是为了应付我娘布置的功课,那位姐姐却是为了生计,我怎么可能会比她弹得好?”
“这话有道理,是谁说的?”
蔷薇歪头答道:“是我娘说的啊。就像我,娘就说我不用学女工刺绣,因为我不靠这个过活,勉强学也比不上那些要靠刺绣赚钱养家的绣娘们。像我娘,刺绣就很好。”
“既然承认学不好,为什么还要学弹琴?”
“朝廷大比的时候不是要考较琴棋书画的吗?说起来,以后我也很可能要靠这个讨生活呢!”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皱鼻子,“大概等我需要用它讨生活的时候就不用娘日日督促也能弹得好了。”
楚兰若忍俊不禁:“原来至理名言也是能这般用的。”
蔷薇放下筷子,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可是……像这位姐姐这样,勉强讨好别人也是可怜呢!明明心情不好,还不能随心所欲,要勉强弹这样欢快的曲子讨客人欢心,心里只会更加不好受吧?”
楚兰若又是笑:““好了,看在你替她拐弯抹角地说了这么多好话的份上。”他摆摆手,子言赏了琴姬一锭银子,示意她下去。
琴姬感激涕零地朝楚兰若和蔷薇道了个万福,这锭银子抵她好几个月工钱了。
“弹一曲好不好?”
蔷薇摇头:“我弹得不好。”
“弹弹看。”
蔷薇继续摇头。
楚兰若失笑:“那你要怎样?”
蔷薇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换一个问题好不好?”
楚兰若料到她在想什么,笑道:“我是皇商楚家的庶子,楚家的大夫人是你娘的姨娘。现在可以弹一曲了么?”
说了还不是等于没说?蔷薇嘟着嘴坐下,小手按上了琴弦,右手一勾,弹奏的正是那首《春莺啭》。闭上眼睛,想着春日在柳堤上看到的那些黄莺儿,三三两两地停在枝头梳理着鲜亮的羽毛,那清脆婉转的声音从细密的柳叶中传出,会引来一大串的应和。
《春莺啭》这首曲子其本意其实不仅于此,在这个七岁的小女孩手上,它只是变成了纯粹的单纯与快乐,技巧不及,却能让听到的人不由得欣欣然起来。
琴为心声,这个小东西还真是一张无暇的白纸啊。
一曲弹毕,蔷薇眼巴巴地望着他:“我要回家了。”
“好。”楚兰若长身而起,蔷薇很自觉地上前牵住他的手。
“哟,这不是楚三少么?什么时候到的岭南?”刚准备上马车,却见到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摇着一把羽扇款款走来,白净的脸上两捋胡须,面上也是带着淡淡的书香气,白色的衣服,宽大的袖摆,真有几分道骨仙风的意思。
蔷薇如见了猫的老鼠,一下子躲到楚兰若身后。
楚兰若注意到了蔷薇的举动,也只是微微一笑寒喧:“刘翰林。”
那一笑,如暗夜幽兰盛开,连带着周身的夜色都泛起丝丝旖旎。刘翰林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炙热,但随即客气地拱拱手:“楚三少好兴致,这个小姑娘是……”他很清楚,眼前的这个人他惹不起。
刘翰林在岭南城也算是个大人物,翰林不过是个虚职,只是他的女儿是个才人,大小也是个皇亲。平日里也只知道附庸风雅,更是喜欢养脔童,时常会有长得俊俏的小姑娘和少年买进去不久便被整死。人们在城郊的乱葬岗便能看到那些孩子们的身上满是伤痕,还有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
蔷薇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楚兰若捏捏她的脸颊:“是我家小亲戚。”
蔷薇大大松了口气,楚兰若莞尔。
马车上,楚兰若笑问:“你认识他?”
蔷薇磨着尖尖的小虎牙:“有血海深仇。”
一个小娃娃竟然说与人有血海深仇,楚兰若好笑:“哦?说来听听。”
若是不说,他肯定会马上把她丢下马车自生自灭。识时务者为俊杰,蔷薇皱皱鼻子:“两个月前,我跟小方子他们溜进得月楼后院捅马蜂窝,被逮到了,刚好碰到了那个大坏人,他要抓我回家。”
得月楼?楚兰若挑了挑眉毛,真是个闯祸精,竟然去青楼捅马蜂窝:“然后呢?”
蔷薇吐了吐舌头:“然后温俊看到了,说我是他妹妹,他就只好放了我啦。”
妹妹?该说她的运气好还是人缘好?
“后来我跟小方子他们抓了好多好多的老鼠丢进得月楼,小方子的哥哥抓了条蛇,偷偷丢进那个坏人的马车,他吓得脸都绿了,真是胆小鬼。”蔷薇笑得前伏后仰。
“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怕他把你抓回去当脔童。”
“什么是脔童?”蔷薇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要不要把你扔给刘翰林让他给你解释解释?”楚兰若不愠不火地回答,那语气中的凉意让蔷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直觉地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才坐了一会,蔷薇就闲不住了,在马车里左嗅右嗅,最后凑到了楚兰若的身上:“咦,你身上什么这么香?”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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