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碾过,炽热的火焰一簇一簇的自幽暗深处点燃。
“我不想又是一个人了!”
“不要离开我!”
“永远不要离开我!”
一连三句,句句都是她此刻最真实的想法。
猛然的睁开双眼,只一刹那间她便起身双手已紧紧的搂着眼前男子的项颈,就在那一瞬间,他们都安静了下來。而君亦琅的身子有些僵硬,似乎呼吸都停滞了。
半响,君亦琅搂着她的肩头,将紧贴于他胸膛的她拉开一些距离,使得她可以真正的面对于他。
清冷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流连片刻,眸底似乎有一抹探究,他尚不确定此刻这个紧紧搂着自己的女子,在她的心中他究竟算作什么。
一时糊涂也好,假意也罢,他只想留在她的身边,在她放弃他之前他绝对不会放开她,淡淡的笑颜化为心中一抹黯然的柔情,眼底的冷漠隐去:“你知道吗?我等你这句话,已经太久了。”
语气清冽像是那样的轻描淡写,却又意味深长。
“一直以來,都是我错了,我依旧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不能自拔,更因为你是太子,我怕越是爱你,最终受伤的那个会是我自己!”
太子?嘴角勾勒一抹痴笑,这一刻,君亦琅恍然大悟。这些时光,她对君亦风的爱并不是已渐渐消散,而是她一直在等待。
而他,却天真的以为这份等待是一种疏远,是爱情的变质。
“在你放弃我之前我是绝对不会放开你的?”如潮涌般的哀殇从他眸底深处趟过,这一瞬间,似乎所有的情绪都在奔赴着一场命中注定的劫难。
她将他当做君亦风便当做君亦风吧!她是那么的容易受伤,她眉眼间流淌的全是凄楚绝望,他不忍心,不忍心将她的最后的一场迷梦狠狠的摔碎,至少这一瞬她是那么的满足,竟连脸颊噙着的胭脂泪都沾染上了些幸福的气味。
“可我也只是个女人,我只想真真正正的去爱一次,既是那是一条不归路,我仍然想要和你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他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即使是条不归路也要一直走下去,多么美的词,多么大的勇气与放弃。若换做是对他说的,他会有多感动……可是,那个人不是他。
指尖滑过孤岫苍白如纸脸颊,他轻轻的开了口:“是的,我不会放开你!我会牵着你的手,一直走下去。哪怕不能偕老,我也会执子之手。”浅绵的叹气声在空气里花开,他的声音虚幻而飘渺。
语罢,孤岫复又痴迷的搂着他。想拒绝,想挣扎开,可是他舍不得丢弃心中浅浅的温暖。
他知道,若此刻丢弃了那温暖,这一生再也无法得到,不想放开于是宁愿放纵一次。
怀中的女子猛地一阵抽搐随之环抱着他的双臂一点一点的松开,逐渐从他的怀抱中抽离而出,那双红色的眼睛里,微微的泛过一丝疼痛的波光。
蓦然,嘴角溢出的液体使他一惊,她就这样看着他,看着他……
针刺一样的痛在心底蔓起,君亦琅诧异的双眸落在那张此刻薄唇噙着若有若无笑意的秀雅脸庞上,身子似乎僵滞了那么一瞬间。
还未來得及将她揽入怀中,却惊见她丝丝散落的黑发正渐次的失去原有的颜色,那是被风霜拂过留下的浅浅痕迹,或黑或白的万千发丝无端的于光影中翩跹飞舞,似乎在寻找彼此最深处的缠绵。
时光化作的凄然蓦然凝固在发梢,却又像是要飘向更远的更深的地方,又仿佛置身于那十里外的荻花丛,满眼的飞絮笼罩着世界,那片白茫茫微微刺痛着双眼……
而他,什么都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凝视着他心爱的女子那一头青丝换作白发,看着她慢慢的陷入沉沦的苦海之中,心底一凛,他的眼底划出沉沉的哀伤目光。
苦苦的支撑着疲惫的眼帘,透过那道浅浅的眼缝,孤岫瞥见君亦琅那双眸子有令人沉坠的幽深,亦有勃然愈发的悲伤,她似乎从未见过这样的君亦琅,这样颓废哀伤的君亦琅。
清寂的眼中携着自嘲又深寂的幽光,她倾倒于在君亦琅的怀里悄然的闭了双眸,只闻的轻轻的脚步声不断从回廊传來,一声声敲打在耳畔,即深又空寂……
“这是……”阿纲敲门而入随即间君亦琅怀中搂着满头白发的聂孤岫,眉心微拧那份若有若无的诧异稍纵即逝,平复了情绪他便平静无波的开了口,“一切事宜都已妥当,四皇子还有何吩咐?”
一瞬间君亦琅神情有些恍惚,眼瞳中却隐藏着令人难以扑捉的担忧,催促道:“一刻钟,立刻将浠水城全部的大夫都请來,另外快马传信给宫中的温太医,告诉他无论如何,七日内务必到达此处。”
“阿纲这就去办!”
也不知过了多久,十三娘才抹掉脸颊上的清泪心有戚戚的进了屋子,淡殇的目光黯淡了几分,她低声提醒道:“四皇子还是先将心儿放下吧!”
点点头,君亦琅轻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将怀中气息奄奄的女子缓缓的放下,那眉目间无限的哀伤竟深深的牵扯着他心底某处,良久他跨门而出负手立于瑟瑟秋风席卷下的亭院中,那抹背影萧索又凄凉。
十三娘伸出柔指拂去遮挡着她脸庞的凌乱发丝,手指渐渐的滑过最终停在白发的末梢,一朝青丝变白发,世人都说三千烦恼丝,眼前这又何止三千。
脑海中似乎闪过了许多许多的回忆,那些回忆都与一个人有关,那是一层从來沒有被人探究过的记忆,那个记忆怕是会永远的埋葬。
“心儿,你答应过你哥的你还记得吗?你说我们要活得很好很好,所以你一定熬过这场劫难,一定要……”
不到半刻,竹屋之外已被几十大夫团团围住水泄不通,在场的大夫一一轮流把脉诊断,随后商量着治愈之术,莫不谨慎。
众大夫一致认为是气血攻心致使经脉呈混乱之向,血液逆行牵动五脏受损,抑郁之气喷薄而出青丝变白发,此病虽暂时无性命之忧,若是长此以往郁郁寡欢情绪不得疏散终会病体缠绕。
君亦琅似乎愈加的忧虑仍是沒有放下心來,经过一番思量后他执意的留下了三名享有盛誉医术精湛的大夫其余的遣散回去。
静静的守候着昏迷中的女子,君亦琅的指尖时不时的拂过那满是哀伤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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