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你爹的话……”站在门口的农村妇女沉默了一会开口道。
齐温看到她手伸进那件大棉袄里面捣鼓着什么，“喏，拿着。”手重新拿出來时，齐温看到她手上攥着几张红色的钞票。“你爹说天气冷了，你一个人在外面记得穿暖点。这点钱是他几天沒喝酒省下來的。拿着。”
她将手伸到了季流面前，季流颤抖着手迟迟沒有去接。在走廊路过的人不少都转着头看着这不明所里的一幕。
“伯母，进來喝杯水吧。”齐温大步走到季流身边，热情地拉过农村妇女，“嘭”用力合上大门，将那些看戏似的目光全部拦在了门外。
“齐温你也住这啊。”农村妇女的口气明显放心了很多，脸上也有了少许些笑意。
齐温去厨房倒了杯水，捧着杯子走出來道：“这几天是和季流住一块。”
“他那个人傻乎乎的，以后多帮他一点啊。伯母也就不喝了，得赶回老家去。”农村妇女沒有接过齐温手上的被子，扯了扯肩上的背包，转身就要往房门口走去。
“妈……”农村妇女手在握上门把那刻，季流出声叫道。“我知道我喜欢上一个男人会让你和爸爸在阿婶阿叔面前难堪，可我……”
农村妇女手慢慢转动着门把，在彻底走出屋子前，她说道：“妈从來不会说假话，说过的，妈会做到的。既然你知道，那么就跟妈回家。”
“妈……”季流注视着农村妇女的眼眸氤氲起一团雾气，他轻声道：“对不起……”
门被完全关上了，将季流和农村妇女两两相隔。季流看到母亲临走前方在玄关口的钱，肩耸动得更加厉害。
“季流……给伯母他们一点时间。”齐温走过來拍拍季流的肩，安慰道。“这样的事换谁都难以接受的……”比较他们这类人在社会上属于异类。
“齐温……今天我不想去学校。”
“嗯，不去。”齐温看着已经蹲在地上的季流，沉声道。
……
空荡荡的大厅，乔宇躺在放在大厅右侧的绒毛沙发上。一条腿随意地向上屈膝着，一只手搭在额头半遮住眼睛。眼瞳里倒映出弯月状的吊顶，星光闪闪，巨型的水晶吊灯在吊顶下层层叠叠，整个大厅都盈满吊灯柔和的灯光。
真是奢华的让人不舒服。
乔宇稍稍移了移手，将视线完整地遮住。
“需要叫任叔派人去整理下你的行李吗？”华丽而清高的声腔在乔宇头顶响起。
“不用了。”乔宇放在额头上的垂下，扭头，将视线移到沙发面前的茶几上。
“那好，我们后天就回去。”
接着响起的声音是高跟鞋踩在楼梯上发出的声音，空洞的声音在大厅回旋着。
“少爷……”
乔宇眼里出现一双穿着黑色皮鞋，他抬头，淡淡笑道：“任叔，啊流的事解决了吗？”
“嗯，夫人已经让人去解决了。少爷，要不要吃点东西？”
乔宇对着任叔摆摆手，“我沒有胃口。真是麻烦任叔了。”从沙发起來，背靠住沙发，和前几日那样对着大厅外那片天发起呆來。
“少爷，你都几天沒好好吃点东西了。”沒有得到回应，任叔深深叹了口气。
任叔，让你担心了，对不起……乔宇垂下暗淡的眼眸。只是如果在去机场那天我病倒了，这样是不是可以多在c城呆几天了。如果不是啊商和我说起啊流的事，我怕我是死了都不会知道那件事的。
“妈……你为什么要把那些照片散布出去，我不是已经回來了啊！”那晚，乔宇就是这么嘶声力竭的朝母亲吼道的。
母亲的回应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从鼻子冷哼一声，很不屑。
“你他妈为什么要这么做！”乔宇记得他在喊出这句话时，母亲眉宇瞬间皱在了一起，扬手就打了他一巴掌。
“和那个野小子在一块久了，连妈教导你的教养都忘了吗？”母亲冷着眼注视着自己，那目光就像冰锥似的，直接刺进了乔宇的心脏。“乔家大院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沒出息的子孙！”
“那不要我好了啊！你还來找我回去干吗，我从來就不稀罕你的乔家大院，和爸那样一点都不稀罕！”
迎來的又是两巴掌，乔宇觉得手掌拍到脸上发出的声音真是的美妙极了。他朝着母亲呵呵地笑了出來。
“如果不想那小子沒事的话，安分跟我回去。不然我让那小子彻底毁了！”
笑声就这么戛然而止，乔宇忘记他还有季流那个软肋，那个必死无疑的软肋。
“我会听话的……请你不要那样做。”乔宇朝那位高雅清冷的贵妇弯腰低头道。“请你不要毁了他。”
“我还不屑和那种野狗似的人打交道。”母亲冷声道，语罢潇洒转身，对于脸颊浮肿，嘴角流着血的儿子不闻不问。
乔宇清楚地听着那天母亲越走越远的脚步声，他发了疯一样的想念那个乡下遇到过的农村妇女。
“少爷……”任叔的声音打断乔宇的回忆。
乔宇看到任叔将装着甜点的银色盘子放在茶几上，“刚烤好的苹果派，多少吃点吧。”
“谢谢任叔。”乔宇的视线在甜点上只停留了一秒。“任叔，我可以出去走走吗？”
看到任叔点头，乔宇又微笑起來。他活动了下腿脚，慢步朝外面走去。
外面的阳光洒在身上很温暖，乔宇抬头闭眼，让那温和的阳光照耀在脸上，他用力呼吸了几口，现在还能和季流呼吸着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真好啊！
季流拉开落地窗，踱步到了阳台。昨日的积雪已经融化了，那些沒及时拿进屋子里的盆栽叶子已经泛黄，真是脆弱。
靠着阳台，将目光放在车來车往的马路上，乔宇会不会就在这些车辆其中一辆里呢？这些车辆的其中一辆会不会在小区门口停下來？这些车辆的车门打开，下來的会不会是乔宇呢？
忽然，季流将视线从马路上移开。转身走进屋子，“齐温……我有事出去一下。”
“你去……”齐温的话沒吐完就被房门合上的声音覆盖。
他要去秦老师那，为什么齐温见过秦老师之后那件事就解决了，他要去问个清楚，他肯定知道乔宇在哪？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