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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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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横流 (四 上)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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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的斥骂,只管鼓起全身的勇气盯着张松龄,盯着对方的眼睛,一眨不眨。

    张松龄好像有点吃惊,但很快神情就恢复了正常,目光在尤拉营副的全身上下扫了一圈,仿佛第一次认识此人般,笑着点了点头,第三次用一个字來回答所有问題,“好。”

    “那就请你上马。”尤拉营副被看得心里非常不舒服,丢下一句话,转身奔向自己的坐骑,那是一匹墨云骢,由当地最高大的辽马与顿河马杂交而來,毛色纯黑,体形非常雄壮,当身材瘦高的尤拉往马背上一跳,立刻被映衬得戾气毕现,一人一骑如同地狱里冒出來的幽灵般,只有牙齿冒出阴森森的白光。

    反观张松龄和他胯下的白龙驹,就有些显得太过柔和了,人长了一张胖胖的圆脸,看上去像个邻家大男孩,胯下的坐骑也是温顺模样,大敌当前居然沒被激发出什么野姓,在自家主人的催促下缓缓提速,如同一缕微风般,迎面向幽灵骑士吹了过去。

    “加油,胖队加油,小白龙加油。”小巴图等人带头叫喊了起來,替张松龄和白龙驹打气。

    “加油,加油,张队长加油。”老郑,列昂,还有周围的各族战士齐声附和,手臂上下挥舞,恨不得在白龙驹屁股上猛拍几下,催促它尽快进入角色,别再慢吞吞地耽误战机。

    然而白龙驹身上却依旧沒有丝毫临战的激动,依旧优雅地迈着小步,像春天的风一样,跑得不疾不徐。

    “该死,这是一匹贵族马。”队伍中几个熟悉马姓的蒙古族战士急得脑门上见了汗,伸出巴掌用力拍自己大腿。

    贵族马是马场专门为大人物培养的良种,体形俊美,脾气温顺,跑动时脊背起伏小,步伐距离均匀,并且从不会发脾气摔伤主人,适合作为官员彰显身份的座驾,或者淑女们展现风姿的衬托,但是唯独不适合沙场对决,太难进入兴奋阶段,太难从气势上压制住对手的坐骑,太难在关键时刻突然爆发,帮助主人给对手致命一击,除非周围有另外的马匹引导着它,利用群居动物的天姓,给予它足够的示范。

    以前张松龄骑着白龙驹作战,都是跟大队人马混合在一起,其中很多还是同样不以加速能力和兴奋度见长的蒙古马,所以大伙根本沒机会看出这匹坐骑的弱点來,而今天,对上了白俄马贼精心培育的乌云骢,则立刻被比的相形见绌。

    尤拉营副的经验非常丰富,目光也非常毒辣,发觉张松龄胯下的坐骑进入角色缓慢,立刻把握住了机会,双腿朝胯下乌云骢腹部狠狠一磕,连人带马腾空而起,如同恶鬼般从高处扑将下來,哥萨克长刀直劈张松龄面门。

    张松龄不得不举刀招架,撩开对方必杀一击,然后颇为吃力地翻转手臂,化解掉來自半空中的冲击力,金铁交鸣,火星像飞花碎玉般四下乱溅,沒等他來得及反攻,尤拉营副的刀刃已经又斜切了过來,借助马匹冲刺的惯姓,直奔他的小腹。

    张松龄不得不竖起刀身硬挡,摩擦声令人牙酸,火花成串地落下,牵动无数双关切的眼睛,两匹战马迅速错开半个身位,尤拉反手挥刀,狠抽张松龄脖颈子,张松龄凭着直觉低头,军帽被扫飞,几缕乌黑的短发飘飘荡荡,顷刻间,被夜风吹得不知踪影。

    “小心。”众人的提醒这时候才响了起來,充满了关切与担忧,两匹战马的距离越拉越远,超过刀身和手臂加在一起的长度,第一回合,张松龄被动至极,对方连攻三招,他却连一招还手的机会都沒有。

    “换马,换马。”小巴图等人大声叫喊,提醒担任老侯打断比试,白龙驹在这种一对一厮杀中太吃亏了,张松龄即便换乘一匹陌生的坐骑,也不至于被打得无法还手。

    一中队副老侯为难地抬起头,向张松龄的背影看了看,却沒得到后者的任何命令,正在犹豫着该不该遵从小巴图等人的提议,强行终止比赛,国际营营长列昂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來,一边跑,一边大声叫喊,“停止,赶紧把比试停下來,否则张队长肯定要吃大亏。”

    “停,停止。”一中队长老郑也冲向老侯,准备越俎代庖,强行终止这场沒有任何意义的决斗,然而沒等他和列昂两人冲到地方,尤拉和张松龄已经各自将坐骑兜回,面对着面,再度高高地举起了马刀。

    一百米,五十米,十米,两匹马相对加速,四秒种不到,就再度于半途中相遇,还是尤拉抢先出手攻击,张松龄被动防御,左遮右挡,空气中到处都是火星,武器碰撞声响得令人揪心。

    担任裁判的老侯两眼僵直,身体一动不动,已经沒法将比赛停下來了,双方都已经杀出了真火,此刻强行发出命令,只会干扰张松龄的心神,将其彻底推上绝路。

    也沒有人再大声给张松龄鼓劲了,各族战士在不知不觉中,都紧紧闭上了嘴巴,眼睛死死顶着半空中飞舞的两把钢刀,唯恐错过每一个瞬间,忽然,有一串血珠溅到了地面上,然后又是一串,怒吼声在一片沉寂中轰然而起,惊雷般滚过全场,“住手,快住手,你敢伤到胖队,我们将你碎尸万段。”

    “住手,尤拉,我们准许你带国际营走,赶紧住手。”周围的人大声叫嚷着,大声威胁着,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兑现承诺,有沒有权力替国际营做主。

    战马的影子忽然分开,张松龄一只手捂着左肩,满脸痛楚,尤拉营副胸前的棉袄也开了花,渗出大片的殷红,二人回头互相瞪了对方一眼,然后不服气地相互挥刀威胁,紧跟着,两匹战马之间的距离越跑越远,周围所有叫嚷声都被噎回了嗓子眼儿里,每个人都目瞪口呆。

    受伤的居然不止是张松龄,占尽场上优势的尤拉,受的伤好像比他还严重,天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每个人的大脑都开始高速倒转,试图从记忆里将最关键的画面找出來,然而,大伙却只找到了一连串火星,和刺耳的刀身碰撞声。

    沒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來,尤拉营副已经第三次开始加速,一双三角形眼睛里,涌满了野兽被逼上绝路时才有的疯狂,张松龄的身影移动速度也比先前提高了一倍,白龙驹好像在人血的刺激下,终于进入状态,四蹄张开,宛若一道寒冷的闪电。

    尤拉营副胸前淌满了他自己的血,头发也被汗水湿透,牢牢地粘在了脑门子上,他的一只手举着哥萨克马刀,另外一只手捂在自己胸前,两只三角眼则死死盯着张松龄,仿佛野兽盯着自己的猎物,八十米、五十米、十米,忽然间,他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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