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咳嗽一声,打断了刘文中的辩白,“嗯哼!刘君,请不要着急,我也不认为姓连的懦夫所说的话一定是真的。把你的调查结果也摆出来,再综合阎君手中的情报,咱们慢慢分析!”
“是!”刘文中终于找到了根主心骨,伸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然后大声回应,“属下这回一共排查了三十二间大小旅馆,四百六十多个普通民宅,最后在一个姓余的小酒馆掌柜手里,找到了刺客用来遮掩身份的一批货物,共有……”
“行了!”藤田真二不耐烦地打断,“你先说结果,具体细节,咱们稍后再讨论!”
“是!”刘文中失去了表功机会,很不甘心地补充,“余掌柜招认,此刻姓张,操山东口音。偶尔也会冒出几句山西腔调。算盘打得很好,但不太会做生意。因为他手里有良民证,所以才肯收留他在自己的酒馆里借宿。没想到……”
“什么没想到,分明是贪图人家给的那点儿借宿费。这种见钱眼开的家伙,该杀!”阎福泉恶狠狠地点评了一句,将刘文中的汇报第二次打断。
后者刚刚从余老四手里敲了一大笔“脱罪款”出来,不敢轻易苟同这个结论。偷眼看了看老鬼子藤田的脸色,低声分辨道:“那余老四虽然收留刺客,却只能算无心之失。毕竟咱们保安队事先没说,要所有外来客户都到咱们这边登记备案。他一个做小买卖的,又怎么可能分辨出良民证的真假?!”
阎福泉早就猜到刘文中会从事主手中捞好处,所以更要故意给他难堪。“规定的确有不完善之处,可朱县长遇刺之后,他没有及时向保安队举报刺客,就该被处以极刑,以警效尤!”
“照你这么说,守城门的弟兄,还有那条街上的地保,都要负连带责任。一股脑杀下去,整个黑石寨……”
“余老四收留刺客,导致朱县长遇害,该杀!”见两名下属为细枝末节争执起来没完,藤田纯二挥了下手,不耐烦地做出最后裁决,“但念在他的过错并非出于有心的份上,判他去大盐湖那边服苦役好了。具体时间长短,你们两个商量着决定!”
“是!”阎福泉看了一眼刘文中,得意洋洋地翘起了下巴。只要把对余老四的最后处置权从刘文中手里夺回来,后者搜刮到手的财产,就不得不分给自己一大半儿。否则,只要自己不松口,余老四就得在大盐湖那边挖一辈子咸盐。刘文中收钱不办事的恶名也就顺势坐定了,以后再也甭想得到任何主动送上门的好处!
这里边的弯弯绕,老鬼子藤田纯二哪能猜得到?他只是想尽早把刺杀案的真相找出来,以免事件继续酝酿发酵,进而扩展到伤害到帝国对东部草原控制权的重大危机而已。“刘君,你继续。余老四还招供了什么,那个刺客有没有其他同党。其具体身份应该是什么?!”
“其他,余老四就没说了。刺客一直是一个人住在他的小酒馆里头,没见到有同伙前来联络。具体身份……”刘文中眨巴着三角眼,努力把握最后的表现机会,“属下认为,此人可能是流窜到草原上的共*匪余孽。至于连老大口中的入云龙,极有可能是为了推卸责任,胡乱招供!”
“噢!”藤田纯二低低的回应了一声,脸上涌现出几分明显的失望,“阎君,你呢,你带回来什么情报?!”
“属下得到了这个!”阎福泉掏出一张被汗水润透了的白纸,慢慢展开。随着他刻意的动作,两个铅笔画的人像缓缓出现于三人的视线之内。非常逼真,用栩栩如生来形容也不为过,拿到外边去,几乎可以当作素描艺术品来收藏,只可惜作画者的心思没用在正地方。
“这两人是…..”藤田纯二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虚心询问。刘文中则满脸灰败,活像一只刚刚打输了仗的土狗。
隐约看到了荣华富贵在向自己招手,阎福泉笑了笑,继续解释:“这个高个子的,看上去稍微老成一些的,就是草原上大名鼎鼎的马贼,入云龙。矮个子的那个小年青,是当日开枪行凶的刺客。正如刘队副刚才汇报,他姓张,名叫张松龄。可能是山东人,说话略带山西口音。也可能是山西人,故意装作是山东来客。朱县长遇刺那天,主要是他动的手。而入云龙负责半路上接应,跟他一道杀了连家四兄弟的其余三个,还有保安队的小分队长吕强!”
“果真是入云龙有参与?他不是一贯独来独往么?”藤田纯二眉头轻皱,信口指出阎福泉话中的不合理之处。
“就是,他是有名的独行大盗。从不跟人合伙!”刘文中也抓住微弱的机会,试图翻盘。
“此一时,彼一时!”阎福泉得意洋洋地摇了摇头,微笑着补充,“刘队副你有所不知,这个姓张的家伙可不是一般人!据我推断,他极有可能,是奉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之命,派往草原的祸乱种子!所以入云龙刚好借此机会,受了国民政府的招安!”
后半句话,不但让刘文中傻了眼,连一向镇定的老鬼子藤田,也是大惊失色,质问的言语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阎君。你有几分把握确认他是国民党特工!”
“十分!”阎福泉在回来路上,就已经做足了准备。听到藤田纯二追问,立刻加重了语气强调,“报告太君,属下的消息来源相当可靠。另外,属下一直收听华北自治政府的官方新闻,具他们播报,这个月初,有一伙自称是铁血锄奸团的人,冲击了张家口的关卡。而铁血锄奸团,正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的下属组织。”
“说不定是巧合呢!”刘文中有气无力的强辩,声音在他自己听起来都透着虚弱。“毕竟承德和赤峰那边,都没听说有军统的人出现!”
“不是巧合!”阎福泉摇头否认,“我也曾想过他是共+匪余孽。可是刘队副,你见过共+匪余孽把价值二十多块大洋的货物,随便扔在小酒馆里不要的么?”
“这,这……”刘文中不得不在心中承认,自己的确不如阎福泉更胜任保安队长一职。自己光想着刺客买卖东西照价付钱,不占百姓便宜,酷似传说中的共+产+党。而阎福泉,却从刺客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上,干净彻底地排除了其是共+匪余孽的可能!
“另外,最近收音机里头还曾经说,伪国民政府的残兵败将,接受一个叫朱德的人的提议,改变战术,在华北打起了游击……”
“嘶!”还没等听阎福泉把话说完,藤田纯二已经额头见汗。如果真是国民党特工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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