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从香满楼返回的路上，山子被玉梅约到马大娘家中。
点亮东厢房的蜡烛，玉梅直言不讳：“子凯，有件事不知道想过沒有，就算这一次行动顺利得手，对方势必采取反制行动，下一步怎么办？”
玉梅接着说：“况且剩余的便衣队员依然身份不明，这又该如何应对？”
山子说：“最起码的常识都知道，便衣队员的原始档案不会是假的。”
玉梅似乎领会了山子的意图：“子凯，原始档案是真的，这个玉梅明白，可是拿到它并不容易，如果贸然行动，只能是冒险。”
山子不屑一笑：“放心吧，我王子凯早就备好第二把杀手锏，不过暂时尚在酝酿阶段，考虑成熟时，再和你商定具体方案。”
说到这，山子把方淑芝刚送來的茶杯放到书桌上，打个招呼走开了。
……
第二天回到醉春楼，时间刚才早上六点钟，此时迎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位看守坐在圆桌前抽闷烟。
一看春桃撒着欢儿走进來，看守故意寻开心，龇牙咧嘴地问：“樱桃，昨晚很过瘾是吧？”
春桃边走边说：“知道了干吗还问？”
路过圆桌近前，看守接着说：“桃妹子，大哥半个月沒沾荤味了，趁这阵有空儿，你也帮大哥过把瘾。”
春桃嘎然止步，一伸手说：“拿钱來。”
看守说：“小气鬼，就当赶你要口饭吃不行吗？”
春桃哼笑一声：“后院里天天有狗食，随你怎么吃。”
看守翻翻白眼，憋支支地哑巴了。
从房间梳洗一番，又换一身新衣裳，春桃从化妆台前坐下去，虽然目光凝聚在镜子里的脸蛋上，但思绪却在魏肖峰的身上绕來荡去。
魏肖峰是便衣队二把手，担任副队长职务。
不觉得已是八点多钟的样子，迎客厅里传來老鸨的咋呼声：“女儿们，都下楼吃饭了。”
不一会，小姐们三三两走下楼去，春桃最后一个进入餐厅。
看一眼春桃眉开眼笑的样子，老鸨开口便说：“樱桃，昨个一夜，瞧你被那小子滋润的，红光满面，鲜眉亮眼，多精神。”
春桃一边盛饭一边说：“妈，这回让您说着了，樱桃从沒这么高兴过。”
杏子一手托腮，一手拿筷子敲点桌面：“樱桃，咱姊妹可是老铁一对，有好饭不要吃独食，也给杏尝口鲜。”
春桃说：“杏，今个你拿一块大洋來，妹妹给你当回皮条客。”
杏子瞪圆了眼骂：“滚。”
……
吃罢早饭，正是客去楼空的时候，春桃围坐在圆桌边，与姐妹们说啦谈笑，胡扯乱侃。
平常的日子里，春桃原本沒有在迎客厅抛头露面的习惯，从昨天下午开始，之所以出现在迎客厅，只因为心怀意图，等候所要等候的人。
果然时辰不大，柿子慢悠悠走进迎客厅。
当着众人的面，春桃迎上去抱一下柿子：“王哥，你还找樱桃來的吧，快跟妹妹上楼去。”
杏子这边大声喊：“大豆哥，樱桃可是刮骨的刀，贪多了当心折阳寿。”
春桃故意亲一口柿子的脸，又转身面对杏子：“馋死你。”
杏子骂：“浪样。”
柿子这时拉起樱桃的手，一起走近前台：“老板娘，今天正好沒事，约樱桃去茶楼喝杯茶，回头一块吃午饭，您开个价。”
老鸨看一眼墙上的挂钟，问樱桃陪多久。
柿子故意拉长时间，说下午两点以后才回來。
老鸨琢磨半天，按半价收二百元地方币。
12
十几分钟过后，一辆黄包车停靠在日军大本营南大门。
望着春桃柳态飘逸的身姿，门两侧的哨兵一齐招手迎笑。
便衣队独处一院，坐落在日军大本营内东南方，院门朝正西方向。
走进便衣队院内，一位队员亲自将春桃引领到魏肖峰的办公室。
魏肖峰正看一份卷宗，一看春桃过來，原本瘦长的脸拉得更长：“樱桃，你他妈发癫是吧，光天化日的跑过來，这不是成心给老子的脸上抹粪吗？”
春桃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魏肖峰对面的椅子上：“这鬼地方又不是头回來，又何必大惊小怪的。”
魏肖峰说：“你找别人无所谓，以后不准踏进老子的办公室。”
春桃说：“姑奶奶又不是瘟神鬼怪，怕个屁。”
魏肖峰骂：“奶奶的，老子都快五十的人，总得要张老脸吧？”
春桃禁不住扑哧一笑：“我说姓魏的，看你床上像条龙，下了床就像死狗熊，敢情也是窝囊废。”
魏肖峰又骂：“别他妈乌鸦嘴，有事说事，说完了走人。”
春桃忽儿挪动椅子，将双臂伏爬在魏肖峰办公桌的边沿上：“魏大哥，樱桃今天正好周年十八岁，晚上在香满楼摆酒宴，你和兄弟们捧个人场呗。”
不料魏肖峰冷笑一声：“靠，你这小狐狸够精的，想哥们掏包是吧？”
春桃接着骂：“操您老婆个头，姑奶奶可沒那意思，只要你手下的哥们多找樱桃干点活，樱桃也就知足了。”
然而魏肖峰一点不客气：“活该咋干咋干，捧场的事你还不够格。”
春桃不依不饶：“魏哥，干我们这行的你知道，全凭人气和人缘，今晚你若如了妹妹的愿，樱桃给你三天免费不行吗？”
魏肖峰突然不耐烦：“说不行就不行，别罗嗦。”
一看魏肖峰如同抽了脊梁骨的癞皮狗，横竖扶不上墙，春桃心一急自作主张，干脆又使花招。
春桃说：“姓魏的，樱桃过生日倒沒错，错的是沒把根底说出來，老家那边过來两位纯姐妹，打算在县城干私活，因为这，才托妹妹拉人缘。”
魏肖峰当然明白“干私活”的意思，更被“纯姐妹”所诱惑，于是陡然打起精神，两只眼同时吐着亮光。
于是魏肖峰气呼呼地骂：“小妖精，有这等事咋不快点说，快给老子放个屁，需要多少个兄弟给捧场。”
春桃杨眉一笑：“其实也无需大铺摆，回头路过香满楼，先把兰花和菊花厅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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