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富田的脸上流露出一抹狰狞瘆人的哑笑,一边笑,一边将伸出的钢刀直抵吴小天的腰肋。
吴小天还沒來得及抽搐,只听啊的一声惨叫,血淋淋的刀尖扑哧穿透吴小天的双肋。
伴随钢刀的抽出,吴小天陡然抬头,又在瞬息间垂耷下去。
吴小天死了,崔秀秀也死了,确切地说,早在吴小天发出惨叫时,崔秀秀便已经昏死过去。
从棉被上擦干净钢刀上的血迹,富田良平吩咐店小二不得破坏现场,更不许任何人走进这个房间。
约莫半个钟头过后,吴小天的尸体用苇席包裹,被醉春楼的伙计们抬上马车,连夜送回老家。
崔秀秀洗干净满身的血污,也被两个男子带到醉春楼。
走进醉春楼会客厅,富田、黄三和王二贵都在,除此之外,醉春楼的老板与两位小姐一同坐陪,她俩一个是小樱桃,另一位名叫小杏子。
一看崔秀秀木然走进房门,王二贵霍然冲向前去,多亏富田八格一声怒骂,抡圆的巴掌又迅速回落下去。
当着崔秀秀的面,富田喝令王二贵与杏子小姐回房间休息去。
王二贵又冲崔秀秀狠瞪一眼,之后一把拉起小杏子的手。
直到此时今日,崔秀秀方才明白,所谓醉春楼原來是一块花柳地。
按照富田良平的吩咐,崔秀秀当天晚上就住在醉春楼,与小樱桃同床过夜,次日与王二贵返村回家。
……
次日天色麻亮,崔秀秀支使小樱桃叫开小杏子的房门,将搂着小杏子酣睡的王二贵喊起來。
在迎客厅与老鸨结算时,王二贵咕咚冒出一身冷汗,仅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共在醉春楼消费十块大洋。
掏遍全身,只掏出五块银元,情急之下,王二贵反说老鸨心太黑,是故意敲他的竹杠。
一看王二贵耍滑抵赖,老鸨当着崔秀秀的面,把王二贵消费过的项目一一清点一遍。
自从昨天走进醉春楼,共有三位小姐伺候过王二贵,再加中午和晚上各办一桌酒宴、两次包宿费用,十块大洋还算有面子。
王二贵哑口无言,憋支半天,问崔秀秀是否有钱。
崔秀秀掏遍全身,只掏出几十块地方币,无奈之下,王二贵要求老鸨暂收五块大洋,剩下的打个欠条,明天派人送过來。
老鸨说,天底下啥样的欠条都见过,就沒听说逛窑子也能打欠条。
更让王二贵羞辱的是,老鸨出一个馊主意,要求把崔秀秀留在醉春楼,替王二贵还清这笔风流债。
王二贵如同被老鸨当头打了一棒,愣愣地不知所言。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小樱桃慷慨解囊,替王二贵垫付了这笔风流债。
10
听完崔秀秀的倾诉,玉梅和方淑芝凝神不语,久久地呆愣着。
崔秀秀接着说,时至今日,她的心万念俱灭,无有他求,只要取得玉梅和方淑芝的理解,也便心满意足。
玉梅说:“二婶,你不是一个坏女人,我和淑芝都理解。”
崔秀秀又说,给王二贵垫付的嫖资已经带过來,正打算还给樱桃妹。
思忖片刻,方淑芝先自表示,等松树岭的人到來时,主动进言,要求他们允许小樱桃去便衣队约黄三。
……
傍晌时分,客房外传來通通的敲门声,玉梅打开房门,两个中年男子冷若冰霜地跨进房内。
经來人自我介绍,他俩是松树岭游击队特派员,前來执行抓捕黄三的任务。
听玉梅说明原因,特派员指示方淑芝陪同崔秀秀赶往醉春楼,让小樱桃约黄三与崔秀秀见面。
……
醉春楼与玉茗茶楼左右相邻,坐南朝北,中间只隔几栋店铺。
时辰不大,方淑芝独自走进醉春楼。
崔秀秀继续前行,直奔玉茗茶楼走去。
此时醉春楼里的客人并不多,大多数小姐围坐在迎客厅中央的圆桌边,百无聊赖地喝茶聊天。
一看一位丽颜俏姿的少妇走进來,小姐们又以为飞來一只野山鸡。
在当地花柳行业,业内人把那些流动的小姐戏称野山鸡。
因这些野山鸡习惯于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许多嫖客都被她们的新面孔吸引过去,深受业内小姐的嫉妒和痛恨。
方淑芝虽然内心窘羞,但表面上落落大方,走近前台,主动与老鸨寒暄。
出于职业习惯,老鸨也问方淑芝,是否來醉春楼招揽生意。
方淑芝羞惶地解释说,她是樱桃的姨表姐,因樱桃在县城混得熟,才让她给老姨抓药去。
老鸨一听这话,沒趣搭拉地唠叨,小樱桃上午干了好多活,看样子有点累,正在房间里歇息着。
方淑芝答应一声,直奔二楼走去。
小心推开小樱桃的房门,只见小樱桃睡得正迷糊,被方淑芝唤醒后,惊愕地坐起光溜溜的身子。
方淑芝自我介绍一番,接着说,崔秀秀正在玉茗茶楼等候。
小樱桃这才舒口气,抱怨崔秀秀为何不來醉春楼。
方淑芝说,崔秀秀沒脸再來醉春楼。
虽然方淑芝说一句搪塞的话,但小樱桃明白为什么。
忙乎乎穿好上衣,小樱桃干脆掀开被子,将大小裤子一一拉拽上去。
下楼后路过迎客厅前台,小樱桃按照方淑芝的介绍,冲老鸨招呼说,老姨病得正厉害,与表姐一块抓药去。
在醉春楼,小樱桃既是一块招牌,又是一棵摇钱树,无论任何事情,老鸨格外让三分。
走出醉春楼,方淑芝问小樱桃多大岁数,小樱桃说,虚年正好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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