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嘟哝着。
“你就三句话不离本行。”成华说。
“江山好改本性难移呗！”莫卫国说。
“咱俩半斤八两。”杨僧立即说。
“你还真有自知之明。”齐季说。
“好啦好啦！好东西是没有，只有乡下人土制的。”成华说着把自己摊的“软锅摊”拿出来：“就剩这么多了，想到你们的大男子主义真不想给你们吃！”
“只要能填饱肚子，说我小男子也行。”杨僧一下子抢了一大块啃了起来，抓在手外的又被徐刚撕去了一半。两人就在洞里打闹起来。成华又拿出了一包东西，杨僧又来抢。到手一看是一付扑克，高兴地跳了起来。
洞外风声雨声雷声响成一片，洞口的三棵梧桐树在风雨中摇弋；洞内笑声闹声叫声吵作一团，石上的54号文件在手中挥动。
一阵惊雷后雨过天晴，一道彩虹横跨天穹。荷花欢跳着跑出洞外采摘着雨后杜鹃，徐刚骑在梧桐树的枝上用刀刻起来。金白见状放下手中的扑克叹道：“映日荷花别样红，吴刚倒骑桂树头。”杨僧说：“哪来的吴刚倒骑桂树头，是徐刚爬的是梧桐树。”
“还为人师表，比喻懂不懂！”莫为国也糗起杨和尚来。
齐季灵机一动跑出洞外对徐刚说：“不要刻你的到此一游了，我们来一点雅的。
徐刚说：“谁说到此一游，我已三游啦！你也应该加一个三角了。”说着在树干上帮齐季名字的上面又加了个三角形。前两年刻下的名字随着树干的变粗挺胸碘肚有些变形。
金白杨僧成华莫为国听到齐季的建议抡掉牌跑了出来。王容也一反平时的沉默寡言说：“让金白来首诗，咱们把它刻在洞口上方的岩石上。”
“对！”徐刚也从树上跳下来：“咱们也来个流芳百世。”
“遗臭万年也行。”这个杨和尚又敲起了边鼓。
莫伟国说：“要遗臭万年就把你的‘八人上山带把刀’刻上。”
齐季说：“你误人子弟早该遗臭万年。”这个杨毛胡子碰上
天敌就只有摇头的份。
齐季接着说：“今天男女秀才都在，我们让他们作首诗，要把我们都带上刻在岩壁上，不能流芳百世就让它遗臭万年吧！”
在金白和成华互相推委时杨僧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过分谦虚就是骄傲！不过不要把我们写得太难听啊，什么扬尘升天，杨毛胡子洋和尚之类的。”
莫为国说：“这两句还真不错，很切题！”
成华对杨僧说：“你少开口，我们就笔下留情。”
“是刀下留情。”王容拿了齐季的军刀已爬上了岩壁。
金白说：“我看还是大家一人一句，取众家之长。”
王容在岩壁上嚷道：“总不会真让我刻下八人上山带把刀，狂风扬尘上九宵，杨毛胡子砍和尚吧，这不成了强盗宣言了。”这话从拙于言词的王容嘴里出来逗得大家笑个没完，荷花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最后大家一至推荐齐季金白成华三人来完成。诗曰：
登山记
朝阳初升东方，（杨僧） 城廓笼罩华光。（成华）
金鸡一唱天白，（金白） 黄蕊芳容倜傥。（王容）
徐徐春风刚过，（徐刚） 婷婷野荷盈塘。（荷花）
齐心本应济世，（齐季） 莫忘为国为党。（莫为国）
74年四月6日
满头大汗的王容从岩壁上跳下地面，大家拍手鼓掌齐声颂
读。
齐季说：“美中不足。”全体惊诧。
又说：“成华把和尚太美化了！”叹气！
杨僧说：“去你的！”大喜！
众大笑！
雨过天晴变得天高气爽，山泥爽水不沾脚，雨停即干。两旁的茶苗已抽出丝丝新绿，墨绿色的竹林中点点泥土隆起，细看有头戴绿帽的褐色脑袋钻出，一不小心已露出婷婷身姿。一湾溪水泛着银色的身影从边上潺潺流过，透过鹅卵石晶莹剔透的反光可隐隐看见一尾尾小鱼在游弋，大家忍不住手捧山涧水喝了起来。
经过一片金黄，那是盛开的油菜花在绽放；看到满园春色，这是桃花的粉红笑脸。一棵参天古树的巨大身姿映入了大家的眼中，这是棵300年树龄的“苦楮”。前面就是金溪山脚下百合公社的桃园村了。
桃园村因满山遍野的桃树而得名。这里是金溪的古战场，往西是“百合场”，往北就是岳堤，顺着当年岳武穆筑就的这条堤就能走到金溪城。大家在不知不觉中脚步慢了下来，有疲惫的感觉也有分别前的感伤。经过一天的风花雨电攀爬跋涉，大家已不想分开。连一直怨声载道的杨僧都闭上了嘴默默行走着。人高马大的徐刚很伤感地和荷花作着道别。
即将坠下山岕的夕阳照着村口的古树，在它很长很长的荫影中大家准备在此分道扬镳。杨僧运气好，正好有辆百合村的手扶拖拉机在此经过，驾驶员是学生家长，嘴里还一个紧地叫着：“杨老师，杨老师。”乐得杨和尚嘴都合不拢。齐季拉长声音叫了一声：“杨老师！”大家裂嘴一笑，使这短暂的分别少了一点凄凉。齐季因为答应老顺明天一早到县知青办拿介绍信，到建材公司联系砌屋的砖瓦和石灰，然后到桃园来提椽子。按照预先的商定今晚老顺和国平把船摇上城并在齐季家休息，金白今晚通过桃园的亲戚联系好椽子，明天和运材料的船一起回村。因时间关系齐季和徐刚莫为国望东切入公路去搭农村公共车赶回城。成华回不了城，因为她母亲只知道她下乡了根本就不知道是南辕北撤，她准备和王容荷花渡船到对面溪北公社然后再望东步行一个小时就可到周家庄，她还没有忘了明天和麻队长的选种工作。
目送载着王容荷花和成华的小船渐渐远去，金白又回到苦楮树下。树顶一只巨大的鸟巢上盘旋着数只灰雀，几缕青藤像小蛇一样直窜向四面八方舒展的树冠。一群鸭子像欧州中世纪的骑士挺着肚子摇着身子，头上羽毛在夕阳下泛着绿黄灰褐的光环从村口的池塘里爬上来。几只老牛也驮着肮脏得面目全非的牧童从金溪湖边姗姗走来，慢慢爬过村前的竹桥走向冒着炊烟的土屋。面前的山村水乡的美景，金白觉得更像是一幅离别图。怎么也找不到往年春游后那种收获感成就感喜悦感和满足感。到像被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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