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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远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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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图四壁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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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工人后代的知青的小头可比那下中农的大头重要!”    不愧是“那里有齐季那里就有好戏”,到这个份上还有心思开玩笑,把刚疼醒的王容一笑又疼昏过去了。

    小护士拼命忍住不笑出声把眼泪都憋出来了,脸也有些发红,但在大口罩下大家看不到。她训练有素的三下五去二趴下了王容的裤子,熟练地进行止血清疮。跟在后面的胡丽瑾看到王容大腿根部黑黝黝的毛全部被血浸透了,黑的红的东西搅在一起,吓得把头转到了外面。

    “情况好象很严重,我去叫值班的许大夫,如果动手术的话最好到县医院去请他们的外科黄主任。”小护士说。

    “黄主任,我去叫,他是我爸的同事。”胡丽瑾说。

    齐季这才想起胡丽瑾的父亲是县医院的五官科医生。他突然发现“狐狸精”变可爱了,恨不得上去亲她一口。

    手术在黄主任的主刀许大夫的配合下顺利结束了,大家松了口气。齐季抽空送胡丽瑾回去,昏暗的路灯照耀下的街道显得空空荡荡,比白天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践踏下大了许多,就像现在的心情,空空荡荡还残留着被践踏的疼痛。

    胡丽瑾在穿过家门前那条黑黑的“摸奶巷”的时候对后边的齐季轻轻地说:“最近言仁英和谈宜打得火热,还经常钻进帐子里窃窃私语呢。”

    齐季不想在胡丽瑾面前谈论仁英的事,特别在现在的环境中,就岔开了话题:“你说,为什么这条巷弄叫这名字?”他想开个玩笑但又因在黑暗中,齐季没有说出这条小巷晦涩的名字。

    “大概是因为小吧。”

    黑暗中齐季也能感觉到胡丽瑾的脸红了。

    “小就叫这名字?”齐季紧追不放。

    “其实它叫奋箕巷,听人说因为它窄到两个人相向要侧身而过而得这一别称,现在原名到没人叫了。”

    “原来如此!”齐季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

    见胡丽瑾家的房门已到,就和她道别。硬让她先进了门关了门才回过身向医院方向一边奔一边想:摸奶巷摸奶巷,你胡丽瑾可安全通过,言仁英经过可就名副其实要刮到楼房喽!

    “有事就去办事吧,这里有我呢。”小护士的声音把齐季从昨晚的一幕拉了回来。

    “怎么?你一宵没睡了,还不下班?”齐季问。

    “我上连班,要到中午才下班呐,有事你就快去吧,你也该休息一下了,黑眼圈都出来了。”小护士露在口罩外的大眼睛瞪着齐季关心地说。

    还确实有事,至少要去通知一下王容家里吧,不过他还没想好见了王容父母怎么说。

    “齐季,麻烦你到我家去一趟,不过不要和他们讲怎样受的伤,就说是我不小心摔的,马上就会好起来的。”王容喘了口气又接着说:“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真相,他们会去拼命的,我的哥哥姐姐都会去拼命的,我不能让家人卷进去,他们也都活得不容易,我自己的事自己摆平。”

    “你放心,养伤要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等你伤好再说。”齐季安慰他。

    这样阴湿又寒到骨头缝里的天气,大概是江南的特产。雪有备而来,无边无际,飘飘洒洒的小雨像个先行官又象怨妇的眼泪流个不停。不一会,呜咽的北风开始被冻得迟缓浓稠起来,仿佛结成了薄冰,凝成一条条从天而降的水晶幔挂在半空中。又过了一会,小雨中出现了白色的雪粒,稀稀拉拉地敲打起来。

    齐季拉了拉还是昨晚挑稻时穿的一件他父亲在朝鲜战场上穿过的,已露出棉絮的军用机行棉袄的领口,望了望已是满天雪花的灰色天空,不知那来的灵感,竟想起了伟大领袖的两句词:“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齐季挺胸叉腰阔步向前走去。

    今天是一九七四年的一月八号了,一个“好日”,他们三人竟这样踏进了下一年,一个在荒岛,一个在医院,一个在风雪中。

    王容的家在城西北角“李家花院”。说是花院其实早就没有了花,甚至连树都没有一棵。原来应该是假山鱼池楼台亭阁的地方乱七八糟搭了太多的“建筑”,有些还是公家搭的。王容家就住在大院最西边,原来可能是大户人家从前院到后院去的一条走廊,现在公家把它封了起来租给了他们。齐季从整幢房子就这一块探出来的“朝西门”走进去,眼睛闭了一下才适应里面的光线,不过冷不丁窜出来的大黑狗还是把他吓了一跳。显然大黑狗是认识齐季的,只吠了一声就在齐季身上又嗅又舔又跳又蹦并拼命地摇着尾巴在前面带起路来。进门往右是大约六、七个平方的小屋,斑驳的墙上挂着麻绳破篮旧草帽,还有挑水用的水钩蓑衣,下面是两只大水桶几只食盆。墙角堆了几块八五砖、小瓦,上面还爬了一只黑色的猫,两眼一大一小一眨不眨地盯着齐季。再进去就是橱房兼客厅了。左手边一只烧蜂窝煤球的煤炉可能是暂时不用加了煤刚封上,冒出的丝丝青烟直往鼻子里钻。齐季好容易忍住冲出来的喷嚏,因为他的鼻子刚好对着了屋中用一块松木板下面斜撑着四条腿的饭桌。王容的父亲老铁匠王马大正和他也是铁匠的大儿子王大大在喝着酒,一股烂山芋干味的酒气把齐季刚压下去的喷嚏又几乎引了出来。

    “来来来!吃饭喝酒!”王马大站起来一连说着三个“来”热情地拉齐季。王大大也把自己的酒杯直往齐季的手里提。他比他父亲高了整整一头,比齐季还要显一点,尖尖的下巴和王容并不很像,和王马大也不像。

    “王容怎么没回来啊!”随着尖锐的女声一个高个的女人从西北墙角的灶间站了出来,并转到灶前打开锅盖端出一碗咸鱼一样的东西。

    齐季立即嗅到一股咸咸的腥腥的鲜鲜的拌着饭锅特有的香味,在香味中齐季闻出有一点陈米的味道:“你们还是吃的陈米啊!”齐季没想好怎样对王容的家人说,没有正面回答王容母亲的提问,把话岔开了。

    “王容是拿回来一些新米,不过不涨锅。”王容母亲说。

    齐季知道居民每月二十四斤的定粮根本就不够吃,铁匠是重工种,政府照顾,每月三十斤,也是杯水车薪。油也凭票肉也凭票就是敞开供应也缺少钞票。没有“油水”下肚,那饭就吃的更多。所以一般人家宁可要籼米陈米而放弃梗米新米的享受。

    “不喝酒就快坐下吃饭吧!”快言快语的王容母亲忘了刚才的问话,盛了满满的一碗饭端到桌上。五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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