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铭和林氏将事情的始末一一说了,又请她鼎力相助。
林氏自然是不会推脱,当即便应了下来。写了一封信送回林府,请林家二爷出面帮忙。并一脸喜色的看着薛铭道,“妹妹怎想到如此绝妙的法子?这安郡王自小便作威作福惯了的,何曾吃过什么苦头,这次若是成功了,必要他长记性的。”
林氏比林姝小三岁,也常和安郡王李易安玩在一处。李易安鬼主意极多,常以欺负林氏这样弱小的女孩为乐。虽常有林姝护着,因他是王爷也多让他几分。自小林氏便十分不喜欢贱嘴贱舌的李易安,能够接触家庭危机的快感依然被李易安能够吃瘪的快感掩盖过去。
林氏贼兮兮的笑着,脑海中浮现各种李易安挫败后先从惊愕到愤怒最后道木讷的神情,肩膀一抖一抖的笑的十分欢乐。
薛铭前世是林氏的姐姐,自然知道她和李易安的过节,也知道这丫头为何笑的如此欢快。然而却十分及时的泼了一盆冷水给她,“李易安的脚比狐狸还滑,他能不能上钩我不能保证。”
比狐狸的脚滑?这是林姝形容李易安狡猾最经典的措辞。林氏有些错愕的看着薛铭,那张美丽的脸上有着和林姝一模一样的淡定自若以及胸有成竹。两张脸重叠在一起,林氏觉得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片刻后又振奋精神,拍了拍薛铭放在桌上的手,“妹妹放心,他这人自高自大惯了的。纵然是明知道是险境也会跳进来,为的就是显示自己逃脱困境的能力。”
薛铭其实也是抓住李易安这个性格弱点,更希望前世的弟弟能够尽心尽力将这厮拿下。
李易安最爱的便是接受挑战。既然薛铭请他入一场棋局,他倒是乐意奉陪。若能棋逢对手,倒也不妨是一件乐事。
于是他听了薛书仁的传话之后,应邀于傍晚时分准时到了薛府后院的角门处。
此时薛铭正迎着晚霞坐在院内的槐花树下,看着落叶纷飞,烹茶啜饮。一派悠闲姿态。碧丝束手站在一侧。却有些坐卧难安,不时的趁着脖子向外看,希望二门上的小厮能快些透露一些消息进来。
李易安一身银灰色织锦长袍,身后只带了一个随行小厮跟着。
“王爷这事儿忒不靠谱。听说那薛家姑娘猴精的,您还是蹦去了吧。”那小厮生的眉清目秀,却惯做谄媚姿态。哈腰跟在李易安身后。忐忑不安的四处张望。
越临近了薛府,街面越静的可怕。这万一到了地方却窜出贼人来暗害了王爷可怎么是好?
李易安显然是嫌弃他有些呱噪,雌雄难辨的柳叶细眉微微蹙起。不耐烦道,“你要害怕,不爱跟着爷就趁早回去,又没偏要你跟着。”
那小厮听出了怒意,忙不迭的又紧跟上几步,陪笑道,“这哪儿话说的。小的自小侍候王爷,王爷跟哪儿小的就跟哪儿。纵然是龙潭虎穴。也要保护王爷。”
李易安瞥了一眼那小子精细的小胳膊,噗嗤一声笑出来,“就你这德性,怕是爷护着你吧。”
那小厮笑的更加卖力,点头如捣蒜,“王爷威武英明,武功高强。”
李易安对于这小子拍的马屁很是满意,得意的扬了扬头,在薛府后院角门处停了脚步,微微扬了扬下巴。
那小厮会意,忙上前轻轻叩了门。三声砸了下去,里面却没有声音。少不得有些惊慌的回头去看李易安。
李易安却还是那副仰着下巴的傲慢样子,又皱着眉头点了点下巴。那小厮只得又回头扣了三下门,却依然毫无动静。
“爷,要不咱回吧。”那小厮觉得气氛实在怪异的很,便退回来躬身站在李易安身后,小心的打量着他的神色。
李易安伸手一个爆栗敲在他头上,不耐烦道,“走什么?既来之,则安之。他倒是想看看薛铭耍什么把戏。
那小厮委屈至极,揉着被爆的头道,“这别说没有薛府小姐的影子,就连一只母苍蝇都没有。他们别是要害咱们。”
为了三万两银子就害宗室子弟?薛如海没那么脑残,薛铭也没那么大胆。李易安一副闲散悠然的模样,撇撇嘴,满不在乎道,“你当爷府上的暗卫都是白吃饭的?”
平时如鬼魅一般并不现身,那小厮倒也觉得安郡王嘴里的暗卫有什么了不起。每次从赌坊和青楼里背出烂醉如泥的李易安的人,都是他。他不满却不敢直说,表情怪异的在那嘟囔着。
正想要再上前劝阻时,却突然听得门内有人小声问道,“外面可是安郡王?”
李易安和随从小厮听了,皆来了精神。主仆二人瞪圆眼睛相视一眼后,见李易安点了点头,那小厮忙拔高了声音趾高气扬道,“既知是王爷大驾光临,还不赶快开门?不识抬举的狗奴才。”
父亲的母亲的,这种时候怎么能吵嚷!李易安狠咬下唇,抬脚往那小厮的腿弯处提了一脚。暗骂蠢奴才,又平声道,“薛二小姐现下何处?”
那小厮捂着被踢的腿弯处,疼的呲牙咧嘴,一脸委屈的去看李易安。见他已经三步上前,走到了门口处。只听门那边的男声又道,“姑娘要我给王爷带句话,她方才走的匆忙忘了一件极重要的东西,现下正回去取。还劳烦王爷再稍等片刻。”
“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偏现下去取,催你们姑娘快些,王爷何等尊贵,站寒风里等着,若是病了她担待的起么?”李易安的小厮将方才吃了憋的火,都撒在了门那边的人身上。
不等李易安再给予惩治,就听那边响起了低低笑声,“别怪我多嘴,姑娘肯舍了宁远侯世子夫人的位子,公然违抗薛首辅而以现下的方式给王爷做贵妾,恐是需要很大勇气的。王爷和该疼着姑娘些。”
狗奴才,竟然教育起王爷了?那小厮瞪圆了眼睛,梗着脖子想要在来一场唇舌大战,却被李易安一把抓住,对他摇了摇头。
一个下人如何能说出这些话来,且自一开始这人就未曾用过谦称。他不称小的,也不称奴才。
李易安皱紧的眉头,发觉事情不妙。这人分明不是下人,且他在拖延时间。正在反应过来,要拉着小厮迅速逃窜时,宵禁的梆子不缓不急的响了起来。
“完了……王爷……”小厮颤颤巍巍的声音,充满恐惧和绝望。他轻轻拉了拉李易安的袖子,手指着街道转角处。李易安迅速将目光调转过去,蒙蒙夜色中正有一对巡城将士金盔铁甲腰挎大刀阔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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