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大头几人先找个旅馆住下来,晚上约好见面的地方,拿着孟医生写给我的地址,独自去找拉古布拉。拉古布拉租的房子是个小单间,在别人的院子里,当我推门进去的时候,她正坐在床沿上发呆。
推门的动作很轻,轻的几乎没有声音,拉古布拉意识性的转过脸,看到我含笑站在门口,我以为她会表现的很激动,甚至做好了让她飞扑过来的动作。不曾想,她只是目光呆滞的望着我,一张消瘦的脸苍白的跟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很相像。
心中莫名的泛起愧疚感,我走了过去,柔声说道:“我回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心中猛的闪了一下,语调平静的就像回家与亲人汇报般的错觉。瞅着拉古布拉强压着自己情绪,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再铁石心肠,此时也不敢说几句路上回旋在脑子已久的话。
而且我还做了一个很不恰当的动作,把泪流满面的她搂在了怀里。那一刻,
脑子是空白的,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面对此情此景,我认为自己应该这么做,因为此刻我毕竟是她的男朋友,是一个在她昏迷不醒时,信誓旦旦做过承诺的男朋友。分离了这么长时间,给自己的女友拥抱一下,想来也不为过。
我们相拥的时间很长,拉古布拉除了抽泣之外,只说了一句话:“下次,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要待在你身边。”
语气委屈叫人心酸,我抚摸着她的头发,坚定的点头应允。
许久,拉古布拉停止了抽泣声,我以为她此刻沉凝在自己的思绪中,松开双手,准备说几句逗她开心的话。不想,她竟然昏厥了过去。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会昏过去呢,也没抽泣多厉害啊,孟姜女千里寻夫,哭倒长城后才昏厥过去的,就凭我。。。。。。,不敢多想,这回可算明白到什么叫喜极悲来。我推了推她,还在人中上捣鼓了几下,皆是不能弄醒她,只好毛毛糙糙的抱起拉古布拉,夺门出去拦了辆人力三轮,吩咐车夫直奔诊所。
拉古布拉昏迷了整整一天,盐水也整整给她挂了一天,护士给她扎针时,我看到袖子里那只瘦骨嶙峋的手臂。怎么会这样,难道久思成病。越是看到拉古布拉凄凉的模样,我心中越是警告自己不可以伤害她。
孟医生给出的结论是:“心血不足所致。”并且嘱咐我,“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她,别再让她伤心难过了。”
拉古布拉醒过来后,我顾不上孟蕾也在一旁,坐在她旁边,抓着她的手说:“你怎么这么傻,看你把自己折磨的。”
拉古布拉微睁着眼睛,虚弱的说:“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拉古布拉不仅仅休息了一会,而是休息了好几天,这几天里,她时醒时睡,身子虚弱的就像个垂垂欲死的人,脸上从未见到一丝血色。这种情况把我们几个看的担虑不已。尽管孟京辉在旁细心呵护着,可是不管怎么诊治,仍是无法寻出根源。没有根源,也就无法对症下药,再这样拖下去,谁也担保不住会出现什么悲剧。
渐渐的我脾气变的有点火爆,镜子前的自己,一脸戾气,狰狞不堪。最后,冷静的于兴旺一句话提醒了我:“你们还记得去年我们在略楼族人那里借宿时,他们提起过的关于他们族人的一种诅咒吗?”
经于兴旺一提,我马上就想起了那木和跟我讲述有关他们族人的一种怪病,不再有怀疑,医治这种怪病,最佳的人选就是拉古布拉的干爹,陈专家。在拉古布拉醒来的一段时间里,我征问她:“是不是你们族人说那种病?”
拉古布拉也说不清楚,我把这里的事情交托给大头和孟医生,从孟蕾身上借了几百块钱,拉起于兴旺便往车站跑去,到了车站,一打听,已经错过了今天的班车,售票员那张铁青的脸,似乎下一句会就准备跟人开骂,有粮票的跟没粮票的就是不一样。要等两天后才有一班汽车发往广州,我也就顾不上她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德性。两天对我来说有点太漫长了,耐着性子,打听到晚上还有一班车到佛山,当机立断,决定先去佛山,再由佛山转车去广州。
两天后我们到达了广州,由于雨雪关系,由广州开往长沙的班车每隔两天才有一趟,根据我对行程的判断,若要在广州隔两日等到班车在株洲下车,还不如寻个过路货车,加点钱给对方顺捎一程,没联系上去株洲或者长沙的货车,最后联系上了一辆开往衡阳的拉木头货车,虽然还需转车,但这样也算不错,只要到了衡阳,衡阳到株洲剩下就没多少距离了,而且两地之间的短途班车相对在发车次数上也要多一些。
货车司机是位四十出头的男子,一头凌乱的头发,一身沾满木屑的棉大衣,瞅人的眼神不是很友善,除了收钱的那一刻。
后座位上本来躺着一位小妇女,由于我们到来,她只好挪出后面的位置,坐到了前面的副座位上。
货车后座设置的只是一个仅供司机休息的榻床,正坐的话,两条腿根本就没地方可放,最佳的姿势就是与于兴旺各自靠在左右两侧,然后他的臭脚丫顶着我的裤裆,我的臭脚丫顶着他的裤裆。
路况糟糕的要命,经过雨雪的洗刷,原本就蜿蜒不顺的山路,上面还散满了山坡上滚落下来的泥巴和石块块,和着雨雪,一路过来,简直就是一塌糊涂。司机看似其貌不扬,一把开车手艺却是了得,根本就不把眼前的困难放在眼里,哼着不入流的乡村情歌,噗通,噗通往前冲,只把我和于兴旺颠的蛋疼,于兴旺紧紧的抓着扶手,头像小鸡啄米似的感慨万分的憋出几个字:“要是粤湘之间能开通一条铁路就好了。”
司机是个湖南人,一口的湘东话,唱了会歌,就与妇人不停的唠嗑,耳朵加揣摩,也就听个三分清楚,听来也就说着一些路边新闻,街道淫事。妇女好耐性,基本上是过几分钟应和一声,让这位师傅明白自己不是在自说自话。这一路上,司机还有一个特征就是烟不离手,把整个车厢抽的烟雾缭绕,妇女似乎习以为常了,连车窗都不用开,而我与于兴旺原本抽烟的两位烟民,忍受不住这种窒闷的空气,索性来个以暴制暴,三根烟枪齐开放。
待双方熟悉了一点,我开始与司机搭话,了解到这人名叫冯四,邵东人。旁边妇人名叫徐飘红,湘西土家族人,是他的媳妇。刚进来时,没怎么留意,不知道长得咋样,年纪有多大,从背后望去,只见到她细黑的长发上扎着一个红毛线绳,也是一件格子棉大衣,有点陈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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