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你终于醒了！”
岳不群醒来第一眼，就看见自家师妹坐在床边，眼神温柔。
没有接过师妹递来的茶，岳不群死死的盯着姑娘的眼睛看，直到对方满面红霞的垂下头，才将目光移到床账上，呆呆的发愣。
看到师妹这样关系自己，岳不群一点开心的感觉也没有，整个心里空落落的。
“他……怎么样了？”咬着嘴唇半天，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啊？”宁中则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一种怪异的神色来，有些愤恨，有些怜悯。
“真没想到，他的心机这样深，居然欺骗我们。”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小师妹说东方不败的不好，岳不群心中特别的不舒服，甚至有将面前的这个女人赶出去的冲动。
这怎么可以？对方是他心疼了这么久的小师妹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岳不群看着自己的手背，又想起对方在空中翩飞的衣角，怎么也抓不到。他觉得自己被分成了两半，一边可以面不改色的继续撒谎，一边却在怀念。
只听宁中则叹息道：“若是他还活着，我定要再刺他一剑方才舒服！”
若他还活着？莫不是真的死了？怎么可能？
岳不群的手瞬间握紧，他是天下第一，怎么可能死？
“找到尸体了么？”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没有找到，不过大抵是死了，那么高的地方，怎么可能……”宁中则看到岳不群的脸色，想要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咽进了嘴里，再也说不出来。
师兄的脸上充满了悲悯，仿佛在悲悯那个死去的人，又仿佛在悲悯自己被骗的日子。明明是那么让人心疼的表情，可是却让宁中则觉得一阵阵的发冷，只觉得可怕。
“虽然他骗了我，但是我却不希望他死的。”岳不群突然抓住宁中则的手，“你仔细想想，这一路上，其实他对我们真的不错，虽然是有所图，不过人不能只记得别人的不好，他动机不纯，那么我们之间也就两消了，也不必去再说他什么。”
“可是……风师叔……”
“你真相信他是来挑拨华山两宗关系的么？傻孩子。”岳不群摸了摸宁中则的头，道：“两宗的矛盾你我最清楚了，那是别人挑拨就能成的？呵呵！这次不过是被左冷禅揪住了，拿着当借口打击我们呢！风师叔现在还好吗？”
摇摇头，宁中则的面上有些忧色，“那日你晕倒了，左冷禅说风师叔背叛了五岳剑派，要杀了他，风师叔与他们斗了许久，最后负伤逃了。”
“逃了啊……”岳不群琢磨了一下，斩钉截铁的说：“我们也要赶快回华山才行。”
“可是……”
“师妹。”岳不群摸了摸宁中则的头发，“风师叔其实是个很直率的人，逃跑只是一种手段，我相信他一定会立刻回华山，左冷禅也不会放过这次的机会，我们也要立刻回去，虽然剑宗气宗一直不太和睦，但是毕竟都是华山的人，我不能让别人来毁了它。”
“好，我听你的。”
“好孩子，岳不群笑眯眯的，你去叫段不申收拾东西，我……要去一个地方。”
岳不群慢慢的走着，一路上都能看见衡山弟子们对他投来的敬佩眼光，甚至有几个人上前来赞颂他的大义，来的每一个人他都温和的对待，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明明很想要去那个地方看一看，却又觉得有些害怕。
那翩飞的衣角仿佛还在眼前，他想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
“岳师兄！”还未曾走远，身后就传来刘正风的喊声，岳不群脚步稍停，刘正风就赶了上来，旁边还跟着莫大。
“我一听说你醒了，正要去看你呢！没想到你自己倒出来了。”说着刘正风“噗嗤”一笑，“说起来，那魔教奸贼一跳下去，你就晕倒了，莫不是伤心过度？”
面对刘正风的调笑，岳不群轻轻的笑了一下，大方的承认了，“是啊！”
没想到对方会承认，刘正风愣了一下，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莫大也斜眼看过来，颇为好奇的样子，那时岳不群表现的正义凌然，现在却说自己伤心了，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其实到现在，我还有些不相信东方他是魔教中人。”岳不群叹了口气，“虽然相处的日子不太长，但是他是个仗义的人，不瞒两位，我们师兄弟三人很少下山，都不太通晓世故，有他在，却是方便了许多。
“那日在湖上，我们也算是同患难了，我是真心把他当成了朋友的，剑宗气宗，是对武学的根本有争议，要分要合哪里是旁人能随便挑拨的？仔细想想，其实他并没有向我打听什么事情，我不相信他是来当奸细的。”
“可是那日他……”
“信是可以作假的，他那日说的话，想来大多是些气话，现在冷静下来，想想他其实是个骄傲的人，就算真是魔教中人，就人品来说也是值得相交的，我也相信他是真心与我相交。若真要说有什么错，就是双方之间所属不同吧！撇开这些，我还是佩服他的。”
说完这话，岳不群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半真半假的说。若是以前的他，只要是沾上了魔教的东西，不管好坏定会撇得远远的，可是眼前的这两个人是谁？一个是个曲洋相交的刘正风，一个是更加高深的莫大，岳不群知道，这样的话更让人有好感。
况且，他无法做到将自己和那人完全的撇开，不是不能，却是有些舍不得，尽管依旧是虚假，却是不同。
刘正风张大了嘴巴，那样子仿佛受到了什么冲击一般，但是却没有半点不同意的意思，莫大更是双眼发光，他很少说话，这次却说了许多。
他说他没有看错人，他说他也觉得那人不像是小人的样子，他说即使不是同样的立场，他也佩服那人的风骨。
“只是以后遇到，却是再也不能把酒言欢了。”岳不群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的落寞，仿佛在为两人不同的立场而可惜。
“今后？”莫大摇了摇头，“哪里还有什么今后。”
“……”
岳不群沉默着，来到那日那人坠下的地方，向下看了看。
很高。
岳不群有一种晕眩的感觉，若不是旁边的刘正风扶了一把，说不定就栽下去了。岳不群定了定神，又向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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