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恶魔的城堡。这是一幢白色别墅,有荒废的花园,有恶俗的泳池,咋一看还挺无害,实则龙潭虎穴,刀山火海。
我面无表情僵着脖子摁响了梁夏家的门铃。
一个管家模样的大姐替我开门,“莫小姐?”
我点点头,正想道明来意,大姐忽然变脸说:“没梁总允许,你进不来,请莫小姐绕道。”她狠狠关上了门。
我站在门外,在太阳底下接受苦等的煎熬,心里祈祷,愿梁夏这厮天良未泯,能被我的真诚打动。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小时、一小时……
***
我第38次摁响门铃。
总管大姐的冰块脸再度出现,她冷冷说:“梁总还未睡醒,请莫小姐…”
“让我进去!”情急之下我顺手推开她,利用两秒钟的空隙我钻了进去。
我靠着直觉飞奔上二楼,终于找到梁夏的卧室。梁夏的卧室跟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间一般豪华,一点家的味道没有。
床上,躺了两人。
梁夏只穿一条深蓝色内裤,看我飘然而至,他抚着下颚朝我瞪眼。在他身边,睡了个一丝不挂肌肤雪白的美人儿,丰满的双峰出类拔萃。
我故作轻松,“梁总。”
梁夏邪魅一笑,露出好看的牙齿,浑身散发着闷骚的气场,“你这是私闯民宅?你不怕我报警?”
我怕死了,心虚地说:“怕,签约我就走。”
梁夏道:“三秒钟,给我消失,否则我报警。”
“我已经在太阳底下等你一小时。”我瞄一眼他身边的女子,仍在酣睡。
他冷眼睥睨我,回绝得斩钉截铁:“自作孽不可活,等我的人多了去了,多你一个不多。”
“……”我一个华丽转身走进洗手间,看到水槽下方有个洗脸盆,我扭开水龙头‘哗啦啦’接满水。我端着水盆再次回到梁夏眼前,朝两人奋力一泼,水打在他们身上,有种碎裂玻璃的快感。
一直酣睡的女子如梦初醒,垂下头看看自己裸露而湿透的上半身,手忙脚乱地扯过被子遮挡。
“来不及了,我已经看光,你很美。”百忙中我抽出几秒对她评头论足。
梁夏三步作两步爬下床近距离贴近我,他高出我整整一个头,肃杀的眼寒光闪闪。
出于自我保护和正当防卫,我瞄准梁夏的脸使劲一扔,脸盆‘砰’的一声砸在他俊美如玉的脸上,我心里那个痛快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给我滚!马上给我滚!!”梁夏一触即发如洪水猛兽,边咆哮边用手敷着疼痛的脸。
我发挥了老祖宗传承下来的推和挡的精神,眼珠子瞪着女子说:“听到没,他让你滚,你穿上衣服马上滚吧,识趣点,出去以后要好好做人。”
我的话像是起了催眠作用,只见她动作极速地穿好衣服,三分钟内离开现场。
我一脸好笑地坐在床沿,玩味儿地端详梁夏那张极度扭曲的脸。
“你是我见过最不要脸最最无无耻的女人。” 梁夏拿起搭在沙发上的白色T恤擦干脸,然后穿上。
我赏给他一个毫无破绽的笑容,“你是我见过最美最赤/裸的天使。签合同,闹够了孩子。”
他冷冷反问:“你叫我什么?”
我白他一眼,“你在合同上签个字,姐姐从此消失在你肆无忌惮的世界里可好?”
“我不签。”
“你肉体都出卖给我了签个字算啥?”我满脸狐疑地看着他。
梁夏不答,房间里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怪异。
我的耐心消失殆尽,拿着合同来到梁夏身边,往他手里塞进一支黑色签字笔,握起他的右手命令:“签字!我没心情跟你磨。”
见他丝毫没有动笔的意思,我怒道:“梁夏,做人要有情怀。你我同是富二代,你选择了坐食山空啃老本,我选择了脚踏实地拼天下,你我虽是陌路人,但我对你的腐败和糜烂一直表示深深理解和默默支持。出来混着实不易,为何你三番四次刁难我?”
梁夏缓缓抬起他那看似千斤重的头颅,忽然伸出修长而白皙的手,我猝不及防地撞上他结实的胸膛。
“别哭了。”他严严实实地将我抱住,力度刚刚好。
“……”我心跳快得可以破吉尼斯纪录。
在三秒钟的春光流逝后,我恢复了往常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镇定,指着他的鼻子不着边际地说一句:“梁夏,你穿条裤子!”
梁夏道:“都被你看过了,不急。”
“……”我颓丧地低下头,梁夏这厮贱如王八,岂会动恻隐之心助我军威?我走近沙发拿起合同:“我不求你,受够了这窝囊气,再见。”
没走两步,我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住了,硬是无法再往前挪一步,我回过头,是梁夏。
梁夏正儿八经地说:“合同给我,我给你签。”
我半信半疑,梁夏厉声催促:“快点。”
我迷迷糊糊地在包里翻出合同递了过去。待他签完后,我还没从震惊中恢复神智,忘了说声谢便转身欲行。
梁夏吆喝:“我说让你走了?”
我疑惑地回过头:“你还有什么吩咐?”
“你欠我人情。”梁夏交叉双手站着,一副我欠了他九毛九的架势,“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我很穷。”我回绝道:“我穷得连时间都没办法给你,我要打工,不像你,穿条内裤批几下文件便能得过且过,我啥都不欠你,这合作对你来说有利无毙,搞不好你公司的业绩还真就上升了个1%也说不定。”
说完后,我飞身冲下楼,逃出了这座恶魔的城堡。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