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稀里哗啦的瓷器落地声,一声爆吼:“你为什么就不能像你两个哥哥一样,心思正常点儿?”
屋里几乎乌漆麻黑,姜末跪在地上,面目坚定地直视着面前的列祖列宗,一言不发。
姜太师此时的心情已经不是愤怒可以形容的了,当意识到姜末这时正在做的事情,他被惊到大半夜睡不着不说,这一大早,就在家里关起门来对自己的幺子发火儿,显然这才是让他恼怒的事情。
“我早该知道,你不像他们两个,从小骄纵蛮横,凡事都一定要是你的,你要的一定是最好的,现在你这是存的什么心思?去碰那皇家的人。”
姜末终于皱眉,声音中透着几分不耐:“那皇家没有像您想象中的那样恐怖,父亲,您没有真正的跟他们相处过,你不懂李家最具希望的两小——李长祈和李凡宝,他们根本就没有像外界传说的那样,他们几乎无所事事,李凡宝与李长祈都是已过二十的年纪,却在李家江山的宏图里没有一丝毫他们的痕迹,李家那两兄弟到现在还一个握兵权,一个管朝政,丝毫没有叫那两小插手的意思,两小每天几乎就是欢歌喜宴。父亲,我懂伴君如伴虎,但是李家那两小不是那样的人。”
姜太师大口大口的喘气,手指着跪在地上背对着他,反驳他的姜末,他瞪着眼睛愤怒:“不是那样的人?那是哪样的人?与臣子的家眷友好和睦?整天无所事事?待你如兄弟?末儿,你没有听说过那赵丞相一家吗?我对你说的还少吗?那曾经权倾朝野,连羽国的兵权都有所掌控的忠贞效国的前丞相,他那时是有多风光,是有多受皇家的宠?但是他在那认为全世界除了他的儿子是儿子,别人的儿子都是他的儿子的祭品的曾皇后的算计和逼迫面前,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办法护住,最后还要落得满门抄斩,只因为他的儿子触了皇家的人,最后他虽然拼的那与他曾皇后一同赴死,但他不是不知道,曾皇后就算不让他弄死,那李家所受的诅咒也终将会杀了她,但是他没能找到更能解气的了。”
姜太师一口气讲完,扶着腰又是大口大口的喘气,一双眼睛突地瞪着依旧倔强地僵直了背脊的姜末。
“李家那两小无所事事?好好,我今天就让你断了心思,那李凡宝是什么人?李凡宝出生,先皇已是最后的弥留之际,他给了李凡宝什么你知道吗?”
“军令。”
姜太师一愣,他明显没有叫姜末回话的意思,姜末声音却强硬的打断了他,他气的一抬脚,踹上了姜末的后腰。
姜末没料到,他老子这会儿还有心思要用武力,而且好巧不巧的踢上了后腰眼儿,年纪决定了姜太师这一脚的力度并不十分叫人受不住,但是,少年的后腰眼儿岂是那么好踢得?这毫无预警的一脚,瞬间使得一股麻痛直钻姜末身体的神经百骼,他脑子里一片昏暗,软软的伏在地上喘气。
姜太师见姜末又使‘惯招儿’,他一咬牙,抬腿,又是一脚。
姜末承了这一脚才自此清醒过来,接着想是忽然反应过来,连忙双手双脚的往列祖列宗面前爬,他边爬便甩着眼睛往后看,背后姜太师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叉着腰像是在看戏一般的望着姜末爬到列祖列宗面前,一把搂住几个列祖列宗紧紧的捆在怀里。
“好好好。”姜太师一连三个好,抬手抹了一把额头,再一甩手时,姜末便感受了细雨绵绵,带着咸味儿的。
姜太师连喘了几口气,又手指姜末的鼻子:“那李凡宝,诶?我刚刚说哪儿了?”
“军令。”
姜太师抬了抬脚,见姜末死死的搂着列祖列宗在胸口,那些姓姜的老祖宗一个个鲜红的在姜末怀里看着他,他吞一口,放下脚。
“是军令,是拥有羽国四分之三的军队的军令,是拥有明国三分之一的军队的军令,只因为当时的国师在李凡宝生下时说过,这位羽国第一位世子殿下必将受皇权所制,必将被皇子所制,这怎么可以被容忍?就算先皇认命,那付王爷是什么人?是先皇的儿子,是先皇与自己的男人——那明国摄政王不惜放弃生命也要留下的儿子,先皇在世之时,付王爷便公然要求先皇赐‘付’字与他,你恐怕不知道,先皇在朝堂之上唤付王时,那一个舒坦的模样儿,面目俊秀,眼眸轻柔,举止宠溺,想当时为父还是个青面书生,刚中了榜眼,落在朝位最后,只得远远地望他。”姜太师说着说着,果然脸就微微上仰,嘴角含笑,眺目远望,足足端出了一副少女怀春模样儿。
姜末呆愣,手中的‘祖宗’瞬间哗哗啦落地。
砸醒了这对父子俩,姜太师立马脸一肃,不可置信的盯着落在地上的祖宗们,脚缓缓抬起。
姜末自知这是个大错,但错已铸成,好比米已成炊,只好——再捡回来!
搂得更紧。
备用站:www.lrxs.org